小花這一衝之力,也隻有郡主能輕輕鬆鬆地接進懷中。她就不成了,隻能趁著小花伏在郡主懷裡的時候,伸手摸一摸小花的皮毛。
“啟稟郡主,陳長史令人送信來了。”馬耀宗站在門口稟報。
薑韶華略一點頭,示意馬舍人進來細說。馬耀宗這才邁步進來,將手中的信呈上。
薑韶華接了信,順手將小花給了陳瑾瑜。
看完信,薑韶華眉頭皺了起來。
“郡主,王府出什麼事了?”陳瑾瑜的心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半空。
郡主素來有城府,喜怒不形於色。像這般皺眉動容,定然出了大事。
“定州幽州平州諸多郡縣都給朝廷上了奏折,幾個月來乾旱無雨,今年定然欠收。奏請朝廷減免稅賦,撥糧賑濟。”
“朝廷裡為這些奏折吵得不可開交。”
“王丞相一方不同意奏折所請。鄭太後一黨,主張減免所有稅賦。兩派黨羽,各執一詞,都快吵成一鍋粥了。”
說到這兒,薑韶華忍不住歎了口氣:“陳長史讓人送信來,是在提醒我,早些做出應對。”
馬耀宗對朝廷之事沒那麼熟悉。陳瑾瑜被陳長史教導多年,敏銳得多,立刻接過話茬:“陳長史是建議郡主寫奏折表明態度?”
“是,”薑韶華緩緩道:“從獻新式轅犁給太後開始,我們南陽郡就站在了太後這一邊。後來左真一事,也是太後出力。我還獻了金佛去景陽宮。在眾人眼裡,我薑韶華,早已是太後一黨了。”
官場裡,左右逢迎就是牆頭草。薑韶華從一開始就選了鄭太後這一邊,在黨爭上升到如此高度的時候,必須要做出政治表態。
退一步說,就是從本心而言,她也支持減免稅賦。
陳瑾瑜思忖片刻,低聲道:“臣懂郡主的意思了。臣這就去寫奏折。”
寫公文寫奏折這等事,都是由臣子動筆,郡主看後修改一二,親自抄錄一遍,蓋上王府印便可。
薑韶華略一點頭:“奏折你來寫,我要寫一封信給太後。”
馬耀宗插不上嘴,就默默去鋪紙研墨。
盧舍人知道此事後,匆匆趕來。
郡主凝神提筆寫信,陳舍人提筆寫奏折,馬舍人研墨,這一幕很是和諧。盧琮不想被晾在一旁,厚著臉皮上前:“臣以前做過六年郡守,對寫給朝廷的奏折也算有些心得。不知可否為郡主效力?”
陳瑾瑜筆尖一頓,抬起頭,就見盧舍人一臉忠心誠懇的模樣。
薑韶華從不介意下屬表現,含笑點頭:“也好。你也去寫一份奏折。到時候本郡主看誰寫得更好,就用誰的。”
盧琮拱手應下,很自覺地退下,回自己的屋子去寫奏折。
事實證明,做了十年官員的盧舍人,確實功底深厚。一份奏折寫得慷慨大義,一顆赤誠忠心在字裡行間畢露無遺。
薑韶華看後,忍不住讚道:“盧舍人寫得更好,這次就用盧舍人的奏折。”
陳瑾瑜心裡不太服氣,等郡主抄錄過後,借了原稿看了一回,然後就默默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