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薑韶華要獨自麵對王丞相等一群豺狼虎豹,宋淵等人便心中焦灼難安。偏偏宮中規矩森嚴宮門緊鎖,想打探消息著實不易。他們隻能在王府裡等待。
如今喪事終於結束,郡主終於能出宮了。
“回郡主,末將已經在宮門外等半天了。”宋淵罕有的露出憂色,低聲問道:“這些日子,郡主在宮中沒受閒氣吧!”
陳瑾瑜和馬耀宗也是一臉焦灼關切。
薑韶華挑了挑眉,低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王府再說。”
宋淵點頭,親自牽了一匹花馬來。薑韶華利落地翻身上馬,踢踏的馬蹄聲踏破夜色,向南陽王府而去。
……
南陽王身為先帝最疼愛的胞弟,尚未就藩時一直住在宮裡。直至大婚,才出宮住進南陽王府。
這座南陽王府,離皇宮隻有兩裡之遙,修建得寬闊舒朗,奢華氣派。這些年來一直空置,隻有些管事親衛守著。今日才算迎來了真正的主人。
薑韶華抬眼看著匾額。
匾額上的南陽王府四個字,是先帝親自寫的。曆經風雨數十年,這對兄弟都已歸天,這道匾額也已黯然褪色,顯出了幾分寂寥。
想起祖父,薑韶華心中隱隱一痛,無聲歎息。很快打起精神,邁步進了王府。
陳瑾瑜快步跟了上來:“郡主的住處已經收拾好了,我這就讓人去備熱水。”
一到了自己的地盤上,薑韶華整個人都鬆懈下來,聲音懶洋洋的:“這是銀朱荼白的差事,你怎麼也要搶。”
陳瑾瑜一臉哀怨:“這一個多月,郡主隻身一人在宮裡。我不能伴在郡主身邊,心裡空落落的。今日總算有機會當差做事了,郡主還笑我。”
薑韶華被逗樂了:“不用當差,白領俸祿,不是天底下最開心的事嗎?在我麵前裝模作樣做什麼。”
陳瑾瑜眨眨眼:“郡主彆拆穿我嘛!”
薑韶華笑了起來。
在宮裡時時要裝傷心難過,精神也一直繃著。今日才得以舒緩,在最熟悉最親近的人麵前,不必多思多慮,久違的說笑一番。
換了三次熱水,泡了半個時辰,洗去一身的灰塵和疲憊。薑韶華換上乾淨的素衣,半乾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慵懶地坐在椅子上。
宋淵陳瑾瑜馬耀宗三人,一同豎長耳朵,聽郡主說這些日子在宮中發生的事。
薑韶華語氣平平無奇。
三人卻聽得心潮澎湃洶湧起伏。
“郡主這般和王丞相正麵對上,以後可就沒有緩和的餘地了。”宋淵低聲道。
陳瑾瑜接了話茬:“王丞相當日做過的那些事,就是衝著郡主來的。郡主要是不露一露鋒芒,一個個都當郡主是軟柿子哪!”
“陳舍人說的是,”年輕氣盛的馬耀宗也道:“人善被人欺,郡主就該這般強硬些。以後他們說話之前,都得仔細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