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宮中幾年,和寶華公主住在一處。每日來給鄭太後請安,卻從未住過景陽宮。
薑韶華眼角餘光未動,笑盈盈地應下。
武安郡王和薑韶華結過梁子,看薑韶華百般不順眼,當著眾人的麵張口道:“明日是新帝登基大典,姑娘家就彆亂摻和了。還是留在太後娘娘身邊。”
薑韶華恍若未聞,轉頭和寶華公主說笑。
被無視的武安郡王眼裡閃過怒火,絲毫不顧太子不太好看的臉色,兀自張口說了下去:“薑韶華,你每日上朝,實屬胡鬨之舉,大家平日睜一眼閉一眼罷了。明日新帝的登基典禮,你不可再露麵,免得被皇室天下人恥笑……”
“伯祖母,”薑韶華看都沒看武安郡王,對鄭太後道:“今晚的宮宴沒有外人,都是薑氏宗親長輩。侄孫女有些話,著實不吐不快。”
“我薑韶華是堂堂正正的大梁郡主,藩地南陽郡,下轄十四縣,有十萬百姓。平安富庶,遠勝過武安郡。我上朝聽政,從不胡亂張口,也未擾亂過朝政。我堅定不移地支持太子堂兄,聽從伯祖母教誨行事。”
“我自問行事毫無錯處。武安郡王為老不尊,橫加指責,一派胡言。仗著年齡輩分,總想欺壓我一頭。”
“身為薑氏郡王,不向著自己的晚輩,處處刁難刻薄。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請伯祖母指點我一二。”
鄭太後目中閃過慍怒,冷冷看向武安郡王:“武安郡王,你之前三番五次刁難韶華,哀家親眼看著還是第一回。”
“韶華做的一切,都是哀家授意的。看來,你是對哀家十分不滿,怨言滿腹啊!”
武安郡王神色一僵,立刻起身:“太後娘娘誤會了。我對娘娘一向敬重,從無不滿。我就是氣惱這個黃毛丫頭,說話不慎行事跋扈,損了天家的體麵。”
鄭太後冷笑一聲:“哪裡不體麵?你說來聽聽。”
武安郡王:“……”
鄭太後是出了名的霸道跋扈。撒起潑來,連王丞相的臉都要抓一把。
武安郡王哪裡敢觸怒鄭太後,神色訕訕地解釋:“姑娘家,就該溫柔貞靜,賢良淑德。官場裡的事,有太子殿下和一眾朝臣,哪裡輪得到她一個黃毛丫頭操心……”
薑韶華不緊不慢地打斷武安郡王:“郡王是想說,太後娘娘也該安於後宮,不該關心朝政?”
鄭太後麵色倏忽一沉,目光鋒利地像飛刀一般。
武安郡王心裡一涼,今日他一個沒忍住,犯了鄭太後的忌諱。
事實上,薑韶華敢這般囂張行事,就是因為有鄭太後在背後撐腰。
鄭太後這麼做,一來是彰顯太後權勢,二來也有投石探路的微妙心理。朝臣們開始適應薑韶華的存在,或許,有朝一日,鄭太後便能真正將手伸出後宮。
他當著鄭太後的麵,口口聲聲說女子不該參於政事,可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
“武安郡王今日喝多了。”宴席上明明沒有酒,鄭太後卻說武安郡王喝醉了,語氣中蘊含著的譏諷和不快,清晰可見:“來人,送武安郡王出宮回郡王府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