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渡知道郡主的厲害,半點都不擔心,笑著對王瑾道:“王舍人彆擔心。郡主一身神力,槍法精妙。鄭舍人肯定不是郡主對手!”
王瑾聽得一愣,轉頭看向崔渡:“鄭舍人是同齡人中的高手,在宮中沒有對手。”
崔渡一臉驕傲地說道:“那是沒碰到我們郡主。今日鄭舍人能撐過五十招就算不錯啦!”
崔渡的語氣太過篤定,半點不像說笑。
王瑾半信半疑地轉回頭,這才發現,練武場裡的刀光槍影中,節節敗退苦苦支撐的正是鄭宸。
王瑾和鄭宸一同在宮中讀書練武,很清楚鄭宸的厲害之處。此時眼見著鄭宸被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郡主竟然這般厲害!”
“是,我們郡主就是這麼厲害。”崔渡不知哪來的自得勁,抬頭挺胸道:“在南陽郡,人人都愛戴敬畏郡主,心服口服。”
有尊貴的出身地位,有龐大的家業,有無雙的美貌和身手,有一大批忠心能乾的臣子,有無數敬愛自己的百姓。
這樣的薑韶華,何必委屈自己嫁去京城,為人媳婦看人臉色?
自己能撐門立戶,招個出身不高又有過人才乾的夫婿進門不香嗎?換了他是郡主,也一樣選崔渡。
王瑾默默看著崔渡,心裡百味雜陳。
崔渡這個人,有時候粗枝大葉,有時候又敏銳得不可思議。他似察覺到王瑾的複雜心緒,忽地說道:“你和鄭舍人其實都很好。不過,都不適合郡主。對郡主來說,適合的才是最好的。”
王瑾眉頭微微一皺,低聲道:“世事變化無常。有些人,現在看來合適,或許很快就被朝廷征召做官。以後常居京城,見識到更廣闊的天地,不會再回南陽郡。”
崔渡和王瑾對視:“人各有誌。不怕王舍人笑話,我這個人,對做官什麼的,從來都不感興趣。我不喜歡官場,厭惡和人周旋應酬,也應付不來勾心鬥角那一套。”
“我最喜歡的,就是現在這樣的生活。每日在田莊裡,培育改善糧種,研究怎麼種田。”
“哪怕朝廷要征召我做官,我也不去京城。”
王瑾默然片刻道:“如果皇上真下了聖旨,此事怕是由不得你。”
崔渡理所當然地應道:“這些事,自有郡主為我擋著,我不必操心。”
王瑾:“……”
王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堂堂七尺男兒,事事都讓郡主出頭,你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我怎麼就不好意思。”崔渡理直氣壯:“我是南陽王府的人,是郡主的臣子。有事郡主替我擋下,不是天經地義嗎?”
君臣之間確實是這麼回事。可是……男女之間怎麼能如此?男尊女卑延續幾千年,從來都是女子以夫為天,哪有女子壓著男子的道理?
崔渡真得甘心做一個贅婿,被郡主的光芒籠罩?
王瑾再次皺眉,沒等他張口,就聽練武場裡傳來鏘地刺耳響聲。緊接著,長刀咣當掉落,一個身影踉蹌後退,雪亮的槍尖如閃電一般抵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