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餘怒未消,冷笑一聲:“南陽郡主接連上奏折,為崔渡請封。背後的用意,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你不死心也不行。”
“鄭宸也是昏了頭,竟也去了南陽郡。三人為一個南陽郡主爭風吃醋,笑話都快傳遍京城了。更丟人的是,爭還沒爭過,人都丟儘了。”
王瑾黑眸微暗,歎了一聲:“換了我是郡主,也會選崔渡。”
王丞相被生生氣樂了:“真沒想到,我王榮的兒子竟然是一個情聖。”
王瑾抬起頭和父親對視:“父親要是親眼見一見崔渡,親自看一看他種出的新糧培育的糧種,和他相處幾日,也會和我一樣的想法。”
“雖是情敵,我卻是真心佩服他。”
王丞相也無語了,揮揮手道:“罷了,總之你現在斷了念頭就好。”
王瑾沉默片刻,低聲道:“今日在宮中,皇上說起了崔渡封賞一事。我看皇上的態度,似乎對父親有一絲不滿。”
王丞相淡淡道:“皇上還是太年少了,耳根子軟,容易被人左右。有功確實要賞,不過,崔渡還沒成年,早早就封侯爵。那日後立更大的功勞又該怎麼賞?”
“封男爵,已經是破格了。封侯絕無可能。”
王瑾斟酌片刻道:“總這般僵持也不是辦法。要不然,到時候各退一步,封崔渡一個伯爵。”
王丞相未置一詞,隻吩咐道:“你好好歇息幾日。這等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
兩日後,鄭宸進宮覲見鄭太皇太後。
闊彆半年,鄭太皇太後已從老年喪子的痛苦中走了出來。消瘦的臉孔養得豐潤了不少,細看之下,還抹了不少脂粉,看著精神奕奕。
鄭太皇太後歡喜地拉住鄭宸的手,連聲道:“回來就好。哀家自打聽說平州鬨瘟疫,心裡就七上八下的。那些個亂軍流匪的,要是四處逃竄,逃到燕郡可怎麼辦。”
“你現在回來就好。以後就安生在京城待著,可彆再去北方了。”
鄭太皇太後這一番話,可謂自私又糊塗。
不過,也是真切地心疼侄孫。
鄭宸溫順地應下。
鄭太皇太後少不得又要絮叨幾句南陽郡的事:“……韶華是個有主見的姑娘,她寫信和我說了,不願出嫁,要招贅婿進南陽王府。將來生的孩子,也是要姓薑的,不能讓南陽王這一脈斷了傳承。”
“她美貌聰慧又能乾,你心中仰慕也不稀奇。不過,隻這一條,你們就不合適。”
“聽姑祖母的,以後彆惦記她。姑祖母給你另挑一個好姑娘……”
鄭宸扯了扯嘴角,笑道:“姑祖母誤會了。我當時就是順路去南陽郡,讓傷兵們休整幾日,並無他意。”
鄭太皇太後眯了眯眼,嗬嗬笑了起來:“總之,你想明白就好。”
鄭宸不動聲色地扯開話題:“姑祖母,我聽聞朝中為了給南陽郡崔渡封賞一事鬨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