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舍人當眾處置了第一戶,毫不留情地將全家老少通通打了二十板子。用繩索捆了手腳,扔在粥棚外。來領粥飯或口糧的百姓,走來走去都要啐上一口。就這麼捆了五天,隻剩一口氣的時候,才被放回去。今年的糧種,是沒有了。想補種也沒機會了。
至於另外一戶逃亡的百姓,盧舍人沒有派人去追,直接張貼告示,以後永遠不準他們再回平州。
除此之外,還有幾起進屋搶糧食之類的案子。盧舍人處理起來毫不手軟,犯了惡行的直接亂棍打個半死。有一個意圖對婦人不軌的,盧舍人處置的法子更絕,直接讓人將那個男子割了……
男子慘呼了幾天,最後上吊自儘了。
除此之外,還有私下買賣人口之類的事,盧舍人出了告示,嚴令禁止。逮到了便處死。
說來也奇怪。盧舍人並不是親民類型的好官,手段又厲害。百姓們卻一日比一日心安踏實。平州人心竟迅速又徹底地安穩下來。
孫廣白背地裡嘖嘖稱奇:“盧舍人才來二十幾日,平州就徹底安穩了。真是厲害!”
盧琮微微一笑:“百姓們確實可憐,也有可恨可惱之處。一味對他們好,他們會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所以,要給他們立足規矩,該處罰時要嚴懲。”
“亂世要用重典,就是這個道理。否則,人心潰散崩亂,就徹底沒法收拾了。”
孫廣白聽得心服口服:“盧舍人高見,我今日受教了。”
盧琮笑著歎一聲:“說來慚愧,這些道理,我以前做郡守的時候隻懂個皮毛。最終淪落到罪臣的地步。這幾年來了南陽郡,看得多了,也學到了許多。我也盼著能治理好平州,讓平州百姓真正安頓下來,如此才不負郡主厚望。”
頓了頓,低聲問道:“孫太醫那邊如何了?”
孫廣白低聲答道:“父親每日都開新藥方,那幾十個感染瘟疫最重隨時會死的百姓,這半個月裡死了大半。好歹還有十來個還活著。”
說到這些,盧琮對孫太醫滿是欽佩敬重:“孫太醫才是真正的國醫聖手。”
正說著話,一個長隨進來送信:“盧舍人,郡主令人送信來了。”
盧琮精神一振,立刻接過信。
看完信後,盧琮數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語氣中滿是激動喜悅:“郡主親自寫了信來,讚許我留在平州一事。還有,郡主又派人送了一批糧食和藥材來。”
孫廣白大喜:“這可真是太好了!快快快,我們快去接收糧食藥材。”
盧琮欣然點頭。
幾萬百姓,哪怕日日都去尋野菜樹葉野果,要消耗的糧食是個可怕的數字。每日要防控瘟疫,要用的藥材也極其驚人。
如果沒有南陽郡源源不斷地送來糧食藥材,平州早就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