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縣令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孫子的肩膀,一臉欣慰:“我們馬家原本就是商戶,三十多年前拋家舍業,拚了十幾條性命,才建起了馬場,辛苦經營幾十年,才有今日光景。”
“你比你爹強得多,比祖父當年運道好。以後娶的媳婦,也南陽郡裡最厲害最能乾的姑娘。娶個好媳婦,能旺三代。我們馬家現在缺的,就是讀書科舉。等日後陳舍人進了門,不管生男生女,都讓孩子隨外家讀書。”
馬耀宗俊臉騰地紅了:“八字還沒一撇,想這個也太早了。”
馬縣令哈哈一笑:“我連曾孫曾孫女的名字都起好了。就等你娶媳婦過門了。”
馬耀宗:“……”
“行了,這事你不用管,也彆心急。”馬縣令胸有成竹地囑咐:“見了陳家人,也彆緊張發怵,就像平時一樣說話行事。還有,在郡主麵前也穩重些。隻要郡主點頭,這門親事就成了大半。”
馬耀宗乖乖點頭應下。
祖孫兩個閒話到半夜,才各自歇下。
這一夜,馬耀宗接連做了幾個美夢,早晨醒來的時候,都是笑著醒的。
他特意拾掇了一番,穿戴一新,精神抖擻地出了院子,然後繞路“經過”陳舍人的院落。
皇天不負有心人,今日遇了個正著。
遠遠地看到熟悉的窈窕身影,馬耀宗心裡湧起一股熱流,大步上前:“陳舍人早。”
陳瑾瑜轉身,衝馬耀宗一笑:“今日倒是巧得很,出門就遇上你了。”
馬耀宗笑了一笑。心想為了和你“巧遇”,我每天都是算了又算掐著時間“經過”。
這些話不用說出口,在他的眉眼間默默流淌。
素來活潑俏皮的陳瑾瑜,今日也沒打趣說笑。她看著馬耀宗,咬了咬嘴唇,想說什麼,又難以出口。
馬耀宗也不吭聲,就這麼默默看著她。
兩人一同在郡主身邊當差四年有餘,從南陽郡到十四縣,再到京城,幾乎日日待在一處。對彼此的性情脾氣都十分熟悉。
哪怕去年馬耀宗悄悄示愛被拒,也沒影響到兩人平日相處。
此時不知為何,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心裡都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你的臉還疼不疼?”馬耀宗鼓起勇氣張口問道。
陳瑾瑜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歇了一天,敷了郡主送來的藥膏,已經好了。”
馬耀宗仔細看了看陳瑾瑜白皙滑膩的臉蛋:“嗯,看著是沒什麼印記了。你娘也是,怎麼舍得動手打你。”
陳瑾瑜扁扁嘴,不願在人前說自己親娘的不是:“我們去郡主身邊當差。”
馬耀宗哦一聲,和平日一樣,讓陳瑾瑜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