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幕僚有些驚訝:“丞相大人一直告病不出,現在就在這裡見郡主,不太合適吧!”
這豈不是明擺著告訴眾人,自己的病是裝出來的。
王丞相冷笑:“本丞相因何而病,宮中的太皇太後和皇上都最清楚,在南陽郡主麵前,也就不必裝模作樣了。”
“本丞相今日倒是要看看,她會說些什麼。”
……
片刻後,身著郡主常服的尊貴美麗少女,出現在涼亭外。
幕僚們也都退下了,隻留了一個焦幕僚,假模假樣地要扶王丞相起身行禮。
“王丞相還在病中,身體虛弱,不必行禮。”薑韶華仿佛沒看到王丞相的紅光滿麵,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一等一。
王丞相也就沒起身:“郡主特意來看老臣,老臣受寵若驚,郡主請坐。”
薑韶華在王丞相對麵坐下了,目中流露出關心,言辭懇切:“我在南陽郡就聽聞丞相病重,可惜遠隔千裡,不能親至問候探病。今日進京,終於能親眼來瞧瞧丞相了。”
瞧這副關切心疼的模樣,不知道的,定然以為兩人關係十分密切哪!
這份演技和城府,已經超越朝堂中九成九的官員了。
王丞相從來沒有小看過薑韶華,此時暗暗唏噓,麵上露出欣慰:“郡主這般掛念老臣,老臣感激不儘。隻恨老臣身體不爭氣,不能進宮上朝,為皇上當差分憂。”
薑韶華歎道:“這也怪不得丞相。丞相為左大將軍被問罪一事羞憤自責,又因王刺史一案鬱結於心。心病還需心藥醫。我今日,便帶了兩味上好的藥來,或許能一舉治好丞相的病症。”
王丞相目光微閃,不動聲色:“藥在何處?”
薑韶華微笑道:“皇上讓我帶話給丞相,左大將軍雖有過錯,卻是大梁朝難得的猛將。休息一段時日,便該起複,繼續為大梁朝堂效力。”
“王刺史一案,證據確鑿,不能不處置。去了官職,做個富家翁,倒也逍遙快活。”
王丞相和薑韶華對視片刻,緩緩道:“這兩味藥,確實對症,老臣感念皇上恩德。安國公被彈劾賣官一案,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果然是個貪婪無恥的老賊。得了便宜還要更多的好處。
薑韶華心裡冷哼一聲,麵不改色地應道:“安國公一直在閉門思過,已經上了幾道請罪的折子。皇上如今在病中,不宜憂思過度,暫時便將此事擱置。等過一段時日,皇上龍體恢複安康了,再行論處。”
言下之意就是,你王丞相快些回朝,穩住朝堂,太和帝便能放寬心靜養了。
王丞相卻道:“不知這一段時日,大概是多久?”
薑韶華眸光閃了一閃,直視王丞相:“丞相應該知曉凡事過猶不及的道理。今日我代皇上給丞相送藥來,藥到病除是正理。若是過了火候,鬨得無法收場,雞飛蛋打,到時可就追悔莫及了。”
大梁朝是需要你這個丞相,該站出來的時候不挺身而出,等天子熬過最難熬的這段時候,以後丞相你在朝堂裡也就沒位置沒威信可言了。
王丞相聽出話語之外的威脅,冷然扯了扯嘴角:“郡主說是給老臣送藥,老臣聽著,郡主話中有話,似有脅迫老臣之意。老臣這把年歲,吃過的鹽,比郡主吃過的米都多。”
“米能養人,鹽吃多了,可是會齁死人的。”薑韶華微笑應了回去:“丞相服了這兩味藥,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就兩日吧,兩日後,我在昭和殿裡等著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