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中的鄭太皇太後,眉頭跳個不停,滿腔的怒火直接就衝著張尚書去了:“呸!你倒是會趁火打劫!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就憑你,也配做大梁丞相?”
以前太康帝太和帝在位時,王丞相身為百官之首,總攬政務。這也就罷了。太康帝太和帝都是成年人,勉強能彈壓或安撫住王丞相,朝堂不至於全部落入王丞相之手。
平王卻隻是個八歲幼童,且智力低下,什麼都不懂。如果讓張尚書做了新任丞相統攬政務,那江山到底是姓薑還是姓張?
就如薑韶華之前所說的那樣,平王登基最好的結果,就是平平穩穩地熬到生下子嗣健康長大。屈指一算,至少也得二十年。這二十年內的皇權給了臣子,還能收得回來嗎?
還不如直接讓薑韶華坐了皇位哪!好歹是薑家血脈!張尚書算哪根蔥哪根蒜!
鄭太皇太後越想越怒,破口怒罵張尚書:“狼子野心的賊臣!該殺千刀的混賬!”
張尚書一張臉都被撞腫了,漲得通紅。
範貴太妃頭腦混沌,已經徹底慌了手腳,竟在此時張口:“太皇太後,妾身以為,張尚書說得也不無道理。”
“你懂個屁!”鄭太皇太後氣急,直接罵了粗話:“閉上你的狗嘴!”
範貴太妃被罵得淚水漣漣,用袖子抹起了眼淚,轉頭去哀求薑韶華:“郡主,哪有女子坐皇位的道理。這事注定是不成的。你彆胡鬨了。”
範貴太妃又伸手將兒子往前推,聲音裡滿是驚惶:“顥兒,你快求你堂姐,求她彆來搶你的皇位。”
平王之前哭鬨不休,現在又被金鑾殿裡沉凝的氣氛嚇到了。他呆呆地和神色肅然的薑韶華對視,全身打了個寒顫。
平王忽然猛地轉身,從範貴太妃身邊跑了出去。
範貴太妃急忙轉身去追。
平王為了閃躲,跑得更快更急。金鑾殿門檻太高,平王想邁過去,卻被門檻絆了一下,啪地趴在了門檻上。肚子被磕了一下,平王疼得哇哇大哭。
範貴太妃的眼淚唰地下來了,坐在門檻上摟著平王痛哭:“我的兒啊,你怎麼這般命苦,遇到這麼一個狼子野心的南陽郡主,竟要搶你的皇位。我這就去地下見你父皇,讓你父皇睜眼瞧瞧,堂堂薑氏血脈,就這麼被人欺淩……”
滿殿的臣子裡,總有些真正忠心於皇室且堅持正統的,立刻憤憤難平挺身而出,紛紛怒斥南陽郡主野心太大牝雞司晨。
陳長史立刻張口為自家郡主辯駁:“我們郡主同樣是高祖薑氏血脈。爾等捫心自問,論能力論治理朝政的手段,宗室藩王裡有誰能勝過郡主?”
“皇位傳承,不僅僅是家事,更是關乎國朝和大梁江山社稷的大事。你們支持平王,以為自己這就是忠心。殊不知,這才是真正的禍亂之始。”
“擁立一個心智不足的孩童坐龍椅,就如稚兒抱珍寶招搖過市。不但是害了平王,也大大損害了大梁國運。”
“到那時,內亂紛爭,外敵虎視眈眈,大梁江山不穩。甚至有亡國之憂。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忠臣惹出的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