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宸勾連薑頤和東平王,合謀造反。這些書信,就是證據。”
“我知道伯祖母最關切的就是此事,一拿到書信,立刻就送來景陽宮,請伯祖母先過目。”
說著,從袖中又拿出四封書信來,在鄭太皇太後麵前晃了一晃:“伯祖母如果不想要這些書信,我便將書信都送去刑部。刑部關押著不少人證,再加上這份物證,就可以給鄭家定罪。”
“你在威脅哀家?”鄭太皇太後緊緊盯著薑韶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薑韶華和鄭太皇太後對視:“我是在給伯祖母台階。伯祖母順勢下這個台階,表態支持我,我便能堂堂正正地登基坐龍椅,成為大梁女帝。伯祖母當然也可以固執到底,和我徹底決裂,甚至可以使出種種手段來阻攔我登基。”
“不過,對付淮陽王的法子,對我來說已經不管用了。眾臣和太後都擁護我,王丞相也願支持我。我現在做什麼,都是撥亂反正,謀逆這樣的罪名,沒辦法按到我的頭上來。”
“宮中是伯祖母經營了數十年的地方,伯祖母手中有許多可用之人,大可以指使人在我的飲食中下毒,也可以設局製造一些意外,隻要我死了,這一局也就自動解了。”
“伯祖母猶豫幾日,沒有下定這個決心,是怕我死後朝堂徹底潰亂。平王什麼都不懂,到最後,這朝堂終歸得有人來執掌。我能照顧平王善待太妃,奉養伯祖母。換了淮陽王或武安郡王執政,或是其餘的宗親,怕是就未必了。伯祖母一把年歲了,不知壽元幾何,到那時,平王還能有活路嗎?伯祖母又有什麼安寧日子過?”
“且不說日後,就說眼下。伯祖母一意孤行反對我,那我也不必對鄭家客氣。以謀逆重罪論處,鄭家要被抄家滅族。伯祖母他日到了地下,還有沒有臉去見鄭家的列祖列宗?”
“今日我來,便是要將話都說清楚說明白。到底要怎麼選,就看伯祖母的心意了。”
……
趙公公壓根不敢抬頭去看太皇太後的臉色。
寢室裡陷入沉默,良久沒有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鄭太皇太後終於張了口,依舊疾聲厲色,卻又分明透著色厲內荏:“你對天立毒誓,要將平王養大成人,保他一生平安富貴。”
薑韶華的聲音響起:“好,我薑韶華對天起誓,會儘心照顧平王薑顥,令他一生平安無憂。”
“謀逆一案,不能牽扯到鄭家。”鄭太皇太後繼續提條件。
薑韶華淡淡道:“主謀是高涼王世子和東平王父子,鄭宸被薑頤蒙騙,一時動了歪心思。還沒來得及做出謀反的舉動。鄭家不會被牽連。”
鄭太皇太後得寸進尺:“現在安國公養傷,暫由丁侍郎代理尚書一職,等安國公傷好了,兵部尚書的位置還得是安國公。”
薑韶華挑眉,語氣冷冽:“這不可能。我可以饒安國公不死,讓鄭家一門苟活,也僅止於此而已。鄭宸謀害天子在先,慫恿薑頤起兵逼宮在後,是十惡不赦的死罪。鄭家人還能安穩待在家宅裡,是因伯祖母的庇護。再想什麼權勢富貴,也太貪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