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們雙目放光,滿臉亢奮,絲毫不顧五旬老漢的苦苦哀求。將老漢捆住手腳,又擰笑著逼近眉眼清秀的小姑娘。
半個時辰後,老漢被拖走了,小姑娘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具血淋淋的屍首。是這小姑娘的祖母,衝上前護著孫女的時候,被軍爺們一刀砍死了。
這樣的慘狀,隔些日子就有一回。城內百姓聽到馬蹄聲叫嚷聲,個個麵色如土,第一反應就是關門上鎖。然而,再厚實的門鎖,也擋不住如狼似虎的亂軍。
一刀下去,鎖被劈開,咣地一聲,門被踹開。接下來,便是家破人亡。
不到半日,親兵們就抓了幾十個百姓送到了城牆邊。一個個眉飛色舞,滿臉饜足。錢袋子都塞得鼓鼓囊囊的。也不知搶了多少銀錢。
一個四十多歲的武將,低聲對站在身邊冷眼旁觀的青年說道:“這些軍漢,沒有實在的好處,哪肯跟著賣命。末將知道公子看不慣也瞧不上他們,眼下也隻得睜隻眼閉隻眼湊合了。”
這個武將,相貌堂堂,算得上英俊。就是眼睛不大,目光陰沉。
青年男子年歲不大,將近弱冠之年。麵容俊美,一身貴氣。負手而立,目光淡淡,似乎世間任何事都不放在眼底。
這個武將,便是當日棄城而逃的趙武。青年男子,便是鄭宸了。
鄭宸當日倉惶逃出宮廷,身邊隻有幾個心腹親兵。也正因為人少不起眼,一路喬裝易容,還算順當地逃到了豫州軍營。
當日在路上逃竄,心腹彭四海低聲問過他,為何不去邊軍投靠範大將軍。
他沒有解釋。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十分精準。範大將軍不會為了孫女婿赴湯蹈火,連內宅裡的範嘉寧都被範大將軍的一封信逼得輕生自儘。如果他逃去邊軍,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範大將軍親自綁了,送回京城被問斬。
豫州軍,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他花了幾年時間,徹底籠絡住了趙武和陸成。兵力不足,就不停地征兵。城牆不高,就讓百姓修城牆。隻要能將朝廷派來的大軍擋在城門外,他就能在豫州立足。以一州之地,再徐徐圖謀天下。
他鄭宸,活要活得轟轟烈烈,便是大業難成,死前也要鬨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動靜。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鄭宸壓根不在意軍漢們這點亂象:“現在大業初立,正是要緊關頭,軍紀鬆散些也無妨。等日後站穩腳跟了,再規整軍紀。”
趙武點點頭,很快將此話題擱下,說起了朝廷軍隊的動靜。
“英衛
營三天前就到豫州境外,離豫州還有八十裡。竟然沒立刻來攻城,在八十裡外安營紮寨了。”
趙武在邊軍十幾年,對左大將軍的作戰風格很熟悉,提起左大將軍十分忌憚:“英衛營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必然是雷霆萬鈞。我們得儘快修城牆。”
鄭宸略一點頭:“打仗的事,我不太懂。就有勞你和陸將軍了。”
趙武和陸成是姻親,如今又上了同一艘船,倒是齊心合力。
彭四海忽地麵色匆匆而來:“公子,朝廷最新的邸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