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狀太過血腥可怕。
左大將軍的親兵們倒是都習慣了:“大將軍,逆賊的屍首要怎麼處置?”
左大將軍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張口道:“將頭顱拚起來,用生石灰炮製了,裝進木盒子裡,送回軍營,請宋統領一並帶回京城。屍首直接扔了喂狗!”
……
京城。
薑韶華在二月初六出了月子,初七這一日便穿起龍袍重新上朝理政。
被繁重的政務壓得透不過氣的陳長史和王中書令,也終於能稍稍鬆一口氣了。
女帝陛下處理政務果決利落,換了他們,少不得要反複斟酌仔細考慮,更耗費時間心力。
不誇張地說,這一個月裡,陳長史每晚入睡不超過三個時辰。王瑾年輕力盛,承擔的瑣事更多,每晚能睡兩個時辰就算不錯了。兩人甚至沒時間出宮進宮,直接就在昭和殿的客房裡住下了。
陳長史的年紀,做天子的祖父都夠了,又是天子最倚重的心腹老臣。自然不會惹來什麼閒言碎語。
王瑾嘛,對天子的一片癡心人儘皆知。堂堂長寧伯兼農部尚書日日守在女帝陛下身邊,王瑾留在宮中,眾人在背地裡說起時,也就嬉笑那麼一兩句罷了。
待女帝陛下重新恢複上朝,王瑾立刻就出宮回了王家。這般利落的姿態,再有王丞相刻意放出的和博陵崔氏聯姻結親的消息,便也平息了那些不太中聽的嘲笑。
春耕即將開始,薑韶華催促崔渡回田莊。
崔渡依依難舍地歎道:“我真舍不得你。”
薑韶華笑著瞥崔渡一眼:“你是舍不得寶兒吧!”
他們兩人一直聚少離多,平日各忙各的正事,隔一段時間相聚是常事。崔渡哪裡是舍不下她,分明是舍不得剛滿月的女兒。
崔渡被薑韶華說穿了心思,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都舍不下。怪不得都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這個人,注定是做不成什麼大事了。就想守著你和寶兒過日子。”
薑韶華卻不容他再過媳婦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不留情麵地催促:“今年春耕,京城附近的郡縣都要推廣新糧。這是大事,得有你親自盯著。你彆磨磨唧唧的,早些去皇莊。等忙過了春耕再回來。”
崔渡也就是口中說笑,自然清楚正事要緊。他抱著妻子親昵了許久,又抱起白嫩的寶兒親了幾口:
“乖寶兒,爹這就走了。等過一段時日回來陪你。”
寶兒滿月之後,胎裡帶來的紅皮褪去,皮膚白白嫩嫩。眼珠子烏溜溜,小嘴紅潤,可愛極了。
親爹要走,寶兒無動於衷,將小拳頭塞進嘴裡,咂得津津有味。
春耕從二月初便開始了。崔渡回了皇莊後,馬不停蹄地忙碌起來。連著半個月都沒消停,也無暇回宮。
薑韶華在宮中更是忙碌,每日處理政務,偶爾抽出空陪一陪寶兒。
到了二月末,朝廷大軍平了豫州亂軍的喜訊傳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