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十人一隊,持著兵器哆嗦著往在林子裡探路。眼見著離了一段路,說什麼都傳不進親兵們耳中了,衙役們才苦著臉發牢騷。
“都是蔡大人,怠慢了郡主,惹得郡主大怒,直接領親兵來剿匪。我們也跟著倒黴遭殃。”
“可不是?蔡大人倒是安穩地躲在縣衙裡,我們就要進林子探路。這黑鬆寨裡的土匪個個心黑手辣,真要對上了,我們哪有好。”
“我當差是為了領錢糧養家,可不想在這兒送命。”
這隊衙役的小頭目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沒好氣地瞪了過去:“呸呸呸!烏鴉嘴!說什麼混話!我們就在這附近轉悠一圈,等天黑就回去交差。”
衙役們都是老油條,一聽就懂,七嘴八舌地應和。
劃水摸魚耗時間,出工出人不出力嘛,這個大家都會。
可惜,天不從人願。轉了一小段路,就遇到了出寨巡山的一夥土匪。
小頭目心裡一緊。自己這方十個人,有三個樣子貨刀都揮不動,還有兩個是關係戶走後門進縣衙的,真正能揮刀對敵的就五個。對方約有二十個,肯定打不過。
一個時辰後。
天很快黑了。
銀朱荼白拎了熱水來,伺候郡主洗漱睡下。行軍在外,沒那麼多講究,兩個丫鬟和郡主睡同一張床榻。
迷迷糊糊將要入睡之際,營寨外忽然一陣異響。
土匪們驟然亂了陣腳,四處逃竄。親兵們立刻追上前,留了兩個活口,其餘的都殺了。
進山狩獵的親兵們也回來了,收獲頗豐,獵了一窩兔子六隻山羊四頭鹿,還有三頭獐子和兩頭野豬。
銀朱荼白用力點頭。
薑韶華聽聞抓了兩個活口,眉頭舒緩,對秦戰道:“秦將軍親自去審問,要問明黑鬆寨的位置地形。”
眾親兵吃飽喝足,各自去尋軍帳睡下。
營寨建了大半,正對著山林的方向都有高大的樹木柵欄擋著。另一側就得等明日再建了。
薑韶華的軍帳在正中間。
這一隊土匪們奉令出來巡邏殺人,刀下見血,愈發凶殘,獰笑著提刀追上來。衙役們也不都是窩囊廢,其中一個年輕衙役頗有血性,逃了幾步眼見著逃不過,咬牙轉身拚命廝殺,竟也殺了一個。
小頭目後背汗毛直豎,不敢回頭,埋頭跑得更快,口中竹哨吹得更急更響。心裡祈禱著援兵快來。
劈劈啪啪!
啊!
慘呼聲驚飛了一群鳥。
嚴刑拷問這等粗活,自然不必郡主操心。秦戰欣然領命去了。
夥夫們早支好了灶,二十口大鍋一字排開。大塊大塊的肉放進鍋裡猛火煮,很快飄出了肉香。
薑韶華心尖微微發燙,伸手抓住銀朱荼白的手,認真地說道:“好,以後不管何時何地,遇到了什麼境地,我們三個都在一起。”
年輕衙役身上幾處傷,汩汩冒血,被這麼一拍,直接倒下了。
荼白嗯一聲,也閉眼睡了。
薑韶華隨意笑了一笑:“無妨,慢慢就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