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他們天真。
執掌天下大權的人,有幾個是徹頭徹尾的蠢貨?更彆提他們這些宦官全靠弄權手段上位,和那些靠家世出身的人不一樣。
在他們看來,宦官,太監,古已有之,乃皇帝的耳目和手足,怎麼可能會被全部殺掉呢?
那皇帝不就廢了嗎?
何進此人他們了解其本性,並非那絕情寡義之人。
何太後和何苗與他並非一母同胞,但何進卻對這二人比同胞還親,在父親去世後,扛起宰豬重任,辛苦撫養弟弟妹妹長大,一點苦都沒讓二人吃。
也因此,生的水靈的何太後才會被選入宮中。
這樣的何進,你說他想要專權那是自然,但想害自家弟妹和侄兒皇帝,那卻是不能的。
現在群情洶洶,他們認個錯,避一避風頭也就完了。
甚至,這幾人心裡暗搓搓想著,真是挨不過去,推出去幾個關係不好的十常侍,給何進砍頭,讓天下人泄憤,那也就完了。
他總不能真把宦官全殺了吧?
那皇帝誰伺候?太後誰伺候?
叫那些世家子來?他何進不怕以後有人給他侄兒帶綠帽子麼?
然而,現實卻殘酷的打了他們這些妥協派一個大耳刮子。
他們萬萬想不到,這何進竟然豬油蒙了心,他下手是真的無差彆一鍋端啊。
一點都不顧及昔日情分。
他忘了是誰把他妹妹抬上皇後大位的?
忘了是誰在皇帝麵前美言,讓他何進一步步登上大將軍之位的?
甚至他家那個廢物何苗,沒有咱們的努力,他能如此輕易的拜將封侯?
更甚至,若不是我等發力,那蹇碩怎會死的如此輕易?
一時間,郭勝趙忠等人心中是又苦澀,又恐懼,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委屈。
“不
能再拖了!”
張讓拍案道:
“其他幾路兵馬可能是在演戲,但是那冠軍侯,你們覺得何遂高難道能管的住他?”
“一旦讓他進來,咱們就一個也彆想活了!”
“如今,若想活命,唯有先下手為強了!”
“這殺豬的實在可恨!”
趙忠怒道:
“既然他不講情麵,一點活路都不給咱們,那不如拚命跟他乾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中平六年,或者應該說是光熹元年。
由於蘇曜突然出現的壓力和袁紹的密謀,在七月初七,正逢七夕乞巧日的時候,宦官們比曆史上提前了一個多月達成了先下手為強的共識。
“可是,如今我等戴罪在家,便是想要動手怕也是沒有辦法了呀。”
郭勝長歎一聲,感到十分後悔。
早知道那冠軍侯沒死,說什麼他們也不會如此輕易就把蹇碩給賣了。
有蹇碩的兵權在,起碼他們還可以保住北宮的勢力,也不至於被趕出宮外。
如今,兵權沒有,他們又全都戴罪在家,就是想拚死一搏都沒機會啊。
你總不能大街上攔路殺人吧?
對此,張讓是一聲冷笑:
“我自有辦法,你們聽我消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