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吏好不講理!”
“你說我等罪無可赦,禍亂天下。”
“然則你有沒有回頭看看身後,那些公卿諸侯,邊將武夫,哪一個不在打著大義的名號乾著齷齪的勾當?”
“如今何進何苗都死了,你又要逼死我等,那陛下要由誰來扶保?”
“靠你們這些無君無父的士人嗎?!”
然而,張讓的話顯然無法說動閔貢,他冷笑一聲:
“爾等苟延殘喘,馬上就是河津上的遊魂了,自新朝滅亡以來,沒有像你們這樣的亂臣賊子!”
“再敢胡言亂語,看我不立刻射殺了你們。”
自知死期已至的張讓等人於是乎慟哭地跪地向皇帝道:
“今臣等殄滅,天下亂矣,惟陛下自愛!”
說罷,眾黃門皆投河而死。
至此,自漢和帝利用宦官誅竇憲而延續百餘年的宦官集團徹底覆滅。
閔貢這時趕忙上前護住正懵懂無措的皇帝和沉默不語的小陳留王,一邊安撫一邊尋路回返。
此時已經入夜,閔貢扶著皇帝和陳留王向南走了數裡,天色昏沉不知方位,幸而一路都有點點熒光相隨才沒有迷失方向。
終於,他們找到幾戶民家,征用了一輛無蓋的露車,供皇帝和陳留王一起乘坐,一直趕路到洛舍,這才停下來休息。
再次日,眾人終於找到了
馬匹,皇帝獨乘一馬,陳留王與閔貢共乘一馬,其餘人步行從雒舍往南走。
行至北芒阪下。
沒一會,便見前方人頭攢動.
皇帝緊張抬頭。
一看此人原是故太尉崔烈帶著家丁和不少文武官員尋了過來。
兩撥人歡喜相見,正在見禮寒暄,還不及慶祝這場士人的大勝時。
一陣急促的馬蹄由遠及近,直趨駕前!
“什麼人?!”
“護駕,護駕!”
百官亂作一團,皇帝劉辯更是嚇得麵無血色,手腳發軟。
這時有那眼尖之人認出了來人身份:
“西涼軍?”
“董卓?!”
“沒錯!”
戰馬上,董卓壯碩的身軀噗噗一挺,翻身下馬抱拳道:
“臣斄鄉侯,並州牧董卓率三千涼州鐵騎前來護駕。”
聽到這個名字,崔烈是隻覺一陣頭皮發麻啊。
看著眼前高大的董卓,還有他身後那些彪悍的西涼兵馬,一路顛簸流離的劉辯竟然被氣勢所壓,喏喏不能答。
崔烈見狀連忙上前,大喝要董卓退避,休要驚了聖駕。
然而,董卓卻是聽得勃然大怒,直接站起身仰著脖子指著崔烈的鼻子痛罵:
“我等兒郎受命入京,晝夜三百裡來,你卻叫我退避?”
“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