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校尉,前方有變!”
且說就在李傕前軍遇襲不久,他本人棄馬逃命,拚死掙紮的時候。
郭汜也幾乎同步的率隊發起進攻。
然而,就在他們的步兵大陣有序推進的時候,他就隻見前方城門口殺聲四起,緊接著一名慌亂的斥候策馬狂奔而至,急報前方戰況:
“大事不好了!”
“前軍突遇埋伏,損失慘重,請您早做準備,速速支援呀!”
“什麼,還真是詐降?!”
郭汜聞言,臉色驟變,看著那大開的城門一臉的不可置信。
竟然還真有人會用讓掉城門的方式來詐降?
他哪裡來的自信,莫非覺得城門口的絞肉戰他人少一方還能占優勢不成?
一念及此,郭汜當即大聲喝令道:
“快,你去回報牛將軍情況,其他人,速速前進,隨我助李校尉搶奪城門!”
郭汜一聲令下,麾下的步卒們立刻加快了前進的步伐,他們喊著整齊的口號,步伐堅定地向伊闕關城門推進。
所有人都是信心十足。
他們是驕傲的涼州戰士,他們不懼世界上任何敵人。
眼下雖然略有變故,但於大局無礙。
他們戎馬一生的經驗告訴他們,從未有守方被破了大門還能守下的案例。
於是乎,他們舉著盾牌,扛著城頭零星的箭雨不斷逼近。
他們相信,隻要自己衝進了城門,接手李傕的陣線,伊闕關要不了天亮就會被他們攻破。
然而,這份信心在他們抵達伊闕關大門口時,突然變得不那麼充足了。
“這,這怎麼沒有動靜了?”
“人呢,李校尉他們人都哪去了?”
前排的戰士們出現了一絲騷亂,他們停下了腳步。
而等郭汜前來後,他也是冷汗直冒。
一路上,那城門口傳來的喊殺與慘叫聲都已歸於沉寂。
隻見眼前大門洞開,黑黢黢的通道內什麼也看不清楚,仿佛擇人而噬的猛獸。
隻有遠方那一點微光隱約告訴他們,這條路依然保持通暢,似是在向他們發出無聲的邀請。
但是,在道路儘頭的會是什麼,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在這詭異的氣氛前,嗅著通道中傳來的陣陣血腥之氣,終於,有兵士問出了他們心中共同的恐懼:
“李校尉他們不會不會是死完了吧?”
“放屁,休要胡言!”
郭汜大喝一聲,仿佛驅散了眾人心頭的陰霾:
“李校尉足有一千騎!”
“怎麼可能有人就在一刻多鐘的時間裡把他們全殺乾淨,還幾乎沒有人能跑出來報信?!”
“簡直是荒謬至極!”
郭汜深吸一口氣,他抬頭看了眼高聳的城牆,又將視線移至黑洞洞的城門,大聲道:
“現在定然是李校尉他們已經突破,正在城內與叛軍激戰。”
“故而他們才是大開城門,就是方便我們即刻入城。”
“現在,所有人提高警戒,弓箭手繼續壓製城頭,接應牛將軍中軍,其餘人等速速入城支援李校尉等人!”
隨著他的命令,董卓軍的弓箭手迅速集結到城門前方,萬箭齊發,射向城頭,聲勢頗為浩大。
一時間,箭如雨下,城頭上的漢軍被迫縮頭躲避,無法再進行有效射擊。
見氣勢被奪回,郭汜抓住這一短暫的戰機,立刻大聲喊道:
“趁現在,步兵衝鋒!”
涼州步兵們受到鼓舞,再次鼓足勇氣,高舉盾牌,呐喊著向城門內衝去。
然後很快的,隨著他們的火把點亮了通道,他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隻見甕城的通道內,一片觸目驚心的景象映入眼簾。
在火把的光芒映照下,一個個慘死的士兵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有的身首異處,有的被陌刀劈成兩半,鮮血染紅了冰冷的石板路。
那殘肢斷臂散落一地,與丟棄的長槍、戰刀混雜在一起,空氣中還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令人作嘔,仿佛置身人間地獄。
這慘烈的一幕讓涼州步兵們心生寒意,不少人開始猶豫是否要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