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胡軫一臉驚愕,差點一口噴到報信的斥候臉上。
這斥候說的每個字胡軫都認識,但怎麼連起來聽就這麼荒謬呢?
孤身一人,停在大道上?
他蘇曜是攔路的盜匪嗎?
當我這一千多大軍是擺設嗎?
這是蘇曜的腦子有問題,還是老子的耳朵有問題?
胡軫感覺自己大腦錯亂了。
這個世界仿佛有什麼不對。
不過,他沒糾結多久,就見前方的隊伍中突然間出現了劇烈的動搖和騷動。
在他的視野中,一騎紅袍的騎士正在田野間奔馳,沿著他們隊伍外緣一箭之地的距離,向他這裡快速逼近。
邊跑,蘇曜還邊大喊:
“胡軫在哪裡?”
“速來與我決一死戰!”
胡軫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那越來越近的紅袍騎士,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怒意與驚愕。
那騎士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紮眼,孤身一人,挑戰他的千軍萬馬,還在這叫陣他胡軫,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囂張,何等囂張。
狂妄,何等狂妄。
“這就是冠軍侯蘇曜?”
同樣被震撼的,還有那些提前埋伏在這一側麥田裡李毅等人。
他們看著蘇曜一個人挑釁胡軫那上千大軍時人都要傻了。
這些西涼來的,被蘇曜選鋒出來參與伏擊的戰士們,要說也都是個頂個的好漢,對自身武力頗有自信。
不過,他們卻萬萬想不到,蘇曜嘴裡的伏擊居然會是這麼一個打法?
老實說,當看到胡軫那長蛇般隊列時他都絕望了,百十號人,想要伏擊這麼多人的大軍,無疑於以蛇吞象。
他們都以為現在穩妥的做法是放棄伏擊,想辦法通知渡口,儘快撤退,避其鋒芒。
卻不曾想,這冠軍侯竟然就這麼正麵走了過去,獨自一人去挑釁胡軫。
送死,這實在是送死啊。
李毅看著蘇曜縱馬奔馳的身影,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而那邊的胡軫也被氣笑了:
“斥候呢?騎兵隊,給我攔下這個瘋子!”
隨著胡軫的命令,三百名中軍騎兵應聲而出,隻見馬蹄轟鳴,卷起一片塵土,眾騎洶洶向田野間的蘇曜衝去,急於將這個耀武揚威的大將搞定。
以至於,胡軫發令時都沒來及細想,他大軍行軍,在前方可是有斥候騎兵開道的。
為何這蘇曜能夠如此輕易的跑到接近他中軍的位置?
不過,這無關緊要,馬上他就見到了。
麵對這三百騎兵的追擊,蘇曜並未迎麵衝鋒,而是偏轉了一下方向,帶著追兵稍稍遠離了胡軫的隊列。
緊接著,就在雙方你追我跑的過程中,在那百步之外,蘇曜從容的伸手往背後一摸,取下弓箭,回身道:
“穿楊射柳,百發百中!”
咻——
咻咻——
霎那間,箭矢劃破長空,帶著凜冽的寒風,精準無誤地擊中了打頭騎兵的眼窩,他當即落馬倒斃。
而在那眾騎還未來及做出反應的時候,緊接著又是兩箭連珠,中者應聲落馬。
這突然的變故把追擊的騎士們都看傻了。
如此距離,如此精度,他們打了一輩子仗從未見過如此身手。
僅僅是這三箭之後,帶隊追擊的騎兵就出現了些許的動搖。
“不要慌!”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大家加速衝鋒,分開來包抄上去!”
胡軫的騎督馬遠一聲大喝,指揮騎兵繼續前進。
他們三百西涼鐵騎就在胡校尉麵前,難道還能被這一個弓騎逼退不成?
然而,他卻沒想到,因為他的這個命令,很快,他就見到了地獄般的場景。
咻——
咻咻——
破空之聲響個不停。
蘇曜邊跑邊射,箭箭連珠,每次出手就是三個騎兵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