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莫不是想讓我等送死?”
“那蘇曜連你們家袁公都頗為忌憚,卻要我等獨守一夜,這如何使得?”
種哲翻了個白眼。
對於這次爭端,種家的態度是明確的。
他們隻會站在幕後,絕不上那前台。
現在,袁紹不來參戰,卻讓自己帶人獨自抗衡蘇曜的那些百戰精銳?
就我手上這些各大家族的家丁們?
我還不如投了呢,起碼還能有條命在。
“諸位莫急,諸位莫慌。”
郭圖連忙安撫眾人,他知道這些世家子弟們膽小怕事,但又貪圖利益,必須小心應對。
而他的說辭也很簡單,無非還是那些之前跟袁紹說過的話。
比如什麼蘇曜沒有攻城器械,需要依靠內應等等。
最關鍵的還是堅持城內眾人的信念。
“諸位隻要掃除內應,看好城門即可。”
“而待到明日天亮,我關東聯軍便會即刻入城。”
“屆時大局已定,蘇曜即便再不甘心,也隻能望城興歎,無可奈何。”
郭圖麵帶微笑,聲音溫和卻充滿說服力:
“而諸位公子,不僅能保住洛陽城和各位的榮華富貴,袁公還能讓諸位在討董大業中立下大功,何樂而不為呢?”
種哲聞言,眉頭微皺,心中雖有疑慮,但看著郭圖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又不禁有些動搖。
“開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韋豪率先忍不住問出了眾人的疑惑:
“倘若那蘇曜惱羞成怒,今夜便強行攻城,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韋公子多慮了,蘇曜根本打不進來!”
郭圖輕輕搖頭,胸有成竹地說道:
“洛陽牆高城固,隻要諸位自己不亂,確保城門安全,他就是想強攻都沒得辦法。”
“這區區一夜的時間,他準備什麼都來不及。”
“沒有攻城器械,他蘇曜的大軍難道還能飛進來不成嗎?”
韋豪聞言,眉頭稍緩,但心中仍有些忐忑不安,他看向種哲,希望種家能給出更明確的保證。
而種哲此時神情異常緊張,再也沒有之前羽扇綸巾的風度。
身為家中幼子的他從未做過如此重大的決定。
但是他很清楚,若是不答應郭圖,以蘇曜之囂張,進城了定然沒他們好果子吃。
而袁紹雖然狡猾又無能,但此刻似乎已是他們唯一的依靠。
“好吧,隻是一夜的話,我們且先答應郭先生好了。”
種哲終於點頭說道:
“還望袁公能信守承諾,明早速速進城,不然”
“種公子放心,袁公一言九鼎,決不食言!”
夜幕深沉。
城南的蘇曜營前,眾兵將們頂盔帶甲,列於營外。
他們一言不發,麵色冷峻,渾身散發著淩人的殺氣,默默的等待著。
原來在那一個多時辰之前,他們便得到了消息,說那城中世家子弟們迫於壓力決定接受他們的最後通牒,開城獻降。
於是乎,蘇曜便召集大軍,在這裡等待入城,結果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
然而,卻不曾想,等來的不是開城的迎接,而是一聲驚報:
“不好啦!”
“咱們上當了!”
“城內的人反悔了!”
“什麼?!”
在蘇曜身旁的呂布一聲驚呼,目光瞬間變得淩厲起來。
講道理,他們在這等了半天,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但是,呂布也真是沒想到,這些世家子弟們竟然如此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不過,相比呂布的激動,蘇曜則沒有太大反應,隻是淡淡問詢:
“消息可準確?”
“現在城中是何狀況?”
“稟君侯,消息應是無誤,這是城中王景興王先生冒險送出的傳訊,請您過目。”
王景興,王朗也。
身為一個有見識,曾經正經當過官的士人,在他見過蘇曜軍威,又得知其與城中那些作亂世家子們矛盾難以調和後,他便主動找到了城中那些與盧植有關係的士人們,同氣連枝,想要做些什麼。
而蘇曜在傍晚送來讓他們投降的最後通牒,便是由他們這些人力主通過,推動開城獻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