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蘇曜發完任務直接一個大跳就沒影,扔下呂布和王淩麵麵相覷。
尚書房草擬詔書尚需些時日,就在這點空當,坐不住的呂布便去尋來賈詡,詳細了解下這任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文和,都說你鬼點子多,腦瓜機靈,我且問你,這蘇君侯說這巫妖王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我們下來又該怎麼做才合適?”
賈詡被問的是一頭霧水,在詳細了解了情況後,他又是撫掌而笑:
“君侯好眼光啊。”
見呂布瞪眼,賈詡趕忙解釋道:
“這巫妖王一說並非什麼實指,而是比喻。”
“據傳,在南疆的群山密林之中,當地夷人散居其間,不過中原一縣不到的土地,他們那裡卻能有部落上百支。”
“這些部落之間語音各異,互不統屬,爭鬥不休,相互攻伐,而且極為敵視大漢,使得整個南疆長期處於混亂之中。”
“我大漢統治便也遲遲無法建立,甚至不時還要遭到夷人部落的侵擾。”
“而能把他們聯係起來的唯有其中精通巫蠱之人。”
“這些巫者精巫蠱,善毒蟲,醫百病,備受夷人部落的尊重。”
“這些大巫,雖非酋長,但因其特殊地位與影響力,往往能左右部落的決策,成為諸部落間的矛盾仲裁者,那有那能之人甚至被尊稱為巫王。”
“而這種巫王一旦出現,當地要麼就會獲得相對長久的平靜,要麼就會爆發出更嚴重的衝突,掀起叛亂。”
“後來為了能夠更好治理地方,當地府君便想到了一個法子,那就是重賞籠絡夷人的大巫,通過這些人去安撫山中的部落。”
“這個法子果然奏效,至今南疆已享數百年和平,君侯所指,應該就是這個。”
“不是,這不就是常見的以夷製夷麼。”
呂布嘿了一聲:
“拉攏大頭人,對付小部落,在草原上咱們不也經常這麼乾麼。”
“而且這也就是巫王,妖在哪呢?”
賈詡乾咳兩聲,他自然不知道蘇曜那隨口的一句巫妖王的說法乃是後世遊戲中傳出的一個梗,隻能無視呂布的問話,直接道:
“呂司馬且看,如今這局勢,像不像南疆的諸部落混亂?”
呂布果然聽得一愣,就見賈詡繼續說:
“如今中央失能,天下大亂,諸侯群雄並起,割據一方,各自為政,局勢猶如南疆的部落紛爭,混亂不堪。”
呂布聞言,微微點頭,他不得不承認,賈詡的比喻頗為貼切。
頓時,他就明白了:
“所以說君侯便要當著巫妖王,統領諸侯,平定天下?”
“那不更應該先拿下這袁紹嗎?”
然而,賈詡卻笑著言否:
“非也非也。”
“君侯高瞻遠矚,那必須是我漢家朝廷,怎能做那夷人的巫妖王?”
見呂布懵了,賈詡繼續說:
“君侯以弱冠之身,驟居高位,天下人自是多有不服的,從這次討董會盟的分裂便可見一斑。”
“為此,我等當務之急便是儘快追擊董卓,奪回陛下,拿到正統的大義,方才能奉天子以令不臣。”
“在這個目標完成前,後方的諸侯就不能作亂鬨事,給我們製造風險。”
“故而,這時就需要有一個巫妖王來穩定局勢。”
“袁本初四世三公,又是自倡一盟的盟主,自是這巫妖王無疑。”
呂布聞言,眉頭微皺,他總覺得賈詡的話有些繞,但還是勉強理解了大概的意思。
“所以,我們是要扶持袁紹,讓他成為那個穩定局勢的巫妖王?”呂布疑惑地問道。
賈詡輕輕搖頭,笑道:
“扶持?非也。”
“我等隻是借袁紹之名,行穩定後方之事罷了。”
“正所謂遇事方識人,落難才知心。”
“袁本初坐擁十萬大軍,卻行事畏首畏尾,對君侯忌憚萬分。”
“如此鼠輩,怎可能是一統天下的英雄?”
“君侯之意,乃是利用袁紹在諸侯中的威望,讓他成為我們西征討董時的後方屏障,暫時穩住那些蠢蠢欲動的諸侯。”
“同時,也通過此舉,向天下人展示我等的胸襟與氣度,讓那些還在觀望的諸侯們知道,我等並非是要與天下人為敵,而是隻為討董勤王,匡扶漢室。”
呂布聞言,這才恍然大悟,笑道:
“原來如此,你腦子轉的還真是夠快。”
“不過,即便如此,那袁紹若是起了歹心,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賈詡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呂司馬放心,君侯不是已給你安排了嗎。”
“那袁紹雖有心機,但終究是個膽小怕事之人,隻要我們展現出足夠的實力與決心,他絕不敢輕舉妄動。”
“為此,就需要你們配合君侯給袁紹送好“大禮”,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緊接著,賈詡便分析了一下,這次二人出使可能會麵對的情況。
雖然兩軍並未正式交戰,但拉開膀子擺架勢的時候。
蘇曜想要威懾袁紹,袁紹自然也不會放過機會來威懾蘇
曜。
“呂司馬,君侯專門點名讓你二人前去出使,可見對你們的器重啊。”
“在之後的袁紹大營中,還請務必注意身份,不要墮了我軍的威風啊。”
而很快,呂布便知道了賈詡說的是何意。
城外大軍在聽說他們代表蘇曜來使後,頓時是列陣以待。
隻見大營內外,旌旗招展,刀槍如林,無不彰顯著袁紹的雄厚實力。
而在袁紹得知蘇曜將軍令的內容後,果然是暴跳如雷。
這個蘇曜小兒,竟然敢拿著一紙文書就讓他解散聯軍,然後還親自出兩千騎陪他去西邊討董?
他當我袁紹是誰?他的小老弟嗎?
你是車騎將軍,偉大不假。
但我驃騎將軍也是尊榮備至,咱倆大家誰也不比低,伱哪裡有資格來命令我?
當著眾人的麵,袁紹是直斥蘇曜狂妄。
直到呂布等人拿出他郭圖挑撥城內世家的證詞後,袁紹才勉強壓製住怒火,稍有收斂但仍是一臉陰沉。
“我不知道你們哪裡拿出來的這份偽造的證詞,我袁本初行得正,立來端,我軍中斷不會有人行那挑撥離間之事。”
“爾等說法,在我看來不過是強詞奪理,栽贓汙蔑罷了,拿人之事更是想都彆想。”
“至於討董嘛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接下來該如何打,本將軍自有打算,無需他冠軍侯多費心思。”
“爾等且回去告訴他,不必再來鼓唇弄舌。”
“他冠軍侯雖強,但我的十萬大軍不是擺設。”
“來人,送客!”
呂布和王淩麵麵相覷,心中雖有不悅,但也明白此時不宜與袁紹硬碰硬。他們起身行禮,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