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在被蘇曜製住的那一瞬間,郭圖臉色變得慘白,眼中那驚慌失措的神情完全是毫無掩飾。
但是,作為一名“合格”的謀士,郭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在這一瞬間,郭圖想了很多。
雖然他不知道蘇曜是如何過來的,但這裡乃是關東聯軍的大營,若是他在這裡殺了自己,此事定無法收場。
這個冠軍侯,一定還有什麼詭計,而他的計謀中必然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畢竟,老子我可是袁公帳下一等的謀士,不但掌握袁公軍中大小情報,更是能夠深刻影響大軍動向的高層,不是那被一招斃命的仆傭可比。
老子有的是價值。
這混小子是想要我出賣袁紹?
還是想要
郭圖沒再去猜蘇曜的想法,在聽到蘇曜問他遺言的時候,郭圖就已經篤定自己不會輕易被殺,這不過是眼前這個年輕人訛詐自己的小手段罷了。
於是乎,緊張的郭圖恢複了些許鎮定,他盯著蘇曜,深吸了口氣,準備進行一番試探,看看下來是該討價還價謀個日後在蘇曜軍中的高位,還是該虛與委蛇,假意歸順,暗中堅持立場,想辦法密報袁紹。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讓郭圖的臉是勃然變色,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了腦門。
他隻是才剛剛動了動嘴唇,還沒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突然間就是喉頭一痛,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蘇曜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就掐斷了郭圖的喉嚨。
郭圖瞪大了眼睛,雙手死死地抓住蘇曜的手臂,眼中滿是不甘和驚恐。
他怎麼也沒想到,蘇曜竟然會如此果斷地下手,連一句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
你,你怎麼敢?!
郭圖的眼中充滿憤怒和不甘,發出無聲的威脅,但很快,隨著窒息的暈眩,他渾身無力,眼神也變成了懊惱與不解。
不是,這冠軍侯有什麼大病嗎?
說好的遺言呢?
你就這麼殺了我,我還說個屁呀!
這是欺詐,這是欺詐!!!
“捏死條雜魚,不值得浪費太多時間。”
蘇曜看著郭圖逐漸失去生機的雙眼,確認他的生命值歸零後,輕輕一甩手,就將郭圖丟在一邊。
郭圖的屍體無力地倒在地上,雙眼圓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雖然就這麼讓郭圖的屍體留在這裡似乎也不錯,但是蘇曜顯然另有想法。
隻見蘇曜頓了下後就一轉身,先從帳中的刀架上取過佩刀,緊接著他又從床榻上抓來一張床單。
當做完這些準備後,蘇曜便再次回到郭圖身邊,將床單蓋在他的臉上然後嫻熟的割掉了郭圖的首級,不染一絲血跡,整套流程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帶著郭圖的首級,閉目確定了一下營帳外守衛們的位置後便瞅準時機閃身出帳,悄悄向著袁紹帥帳的位置摸去。
袁紹的大營內,此時正是夜深人靜之時,大多數士兵都已入睡,隻有少數巡邏隊在營中來回走動,維持著基本的警戒。
這些人根本沒有想到,危急竟然會在自己的營內,如此靠近中心的地方爆發。
直到次日早晨,那軍中的鐘鼓之聲將眾人一一喚醒,才終於有人發現,事情大條了!
袁紹帥帳附近。
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負責守衛的親兵百無聊賴的抬頭,突然瞳孔一縮,驚呼出聲:
“不好!”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帥帳前的旗杆頂端,他們的袁字帥旗不知何時竟然被染成了血色,而那大旗下麵一點點,還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這一幕,讓在場的士兵們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驚恐萬分。
“誰,是誰死了?”
“天呐,這也太慘了。”
這些懵逼的士兵們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狀況。
這顆腦袋實在是太高了,他們看不清那血淋淋的臉,還道是昨夜有人犯了大罪,紛紛詢問昨夜袁公處刑了何人。
就在這風波逐漸傳開的時候,負責大營安全的高覽走了過來。
他看著那顆人頭,渾身顫抖,他很清楚袁紹昨夜並未將任何人梟首示眾。
而且,那顆人頭的輪廓總讓他感到有些眼熟,這讓高覽下意識的將目光瞅了一眼遠處郭圖藏身的營地。
在整個大營陷入一陣陣混亂的時候,那裡卻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不會吧,不能吧,不可能是這樣的。”
似是為了驅散心中無邊蔓延的恐懼,高覽抽出佩刀,怒斥周圍的親兵們:
“都傻愣著等死嗎?!”
“快,快把人放下來啊!”
“是,明白!”
高覽一聲令下,周圍的士兵們這才如夢初醒,紛紛上前,手忙腳亂地爬上旗杆,將郭圖的首級從旗杆上取了下來。
然而,當他們將首級取下,看清那熟悉的麵容時,所有人都像被施了禁言術一般,一片死寂。
“什麼?!”
“公則死了?”
“腦袋還掛了旗杆?就在咱們自家的大營裡?!!”
帥帳中,剛從睡夢中醒來的袁紹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朵。
直到高覽把人頭呈上後,袁紹才終於死心。
他長出口氣,按著桌案久久不能言語。
袁紹沒想到啊,自己千防萬防,竟然還是沒有防住。
實施計劃的郭圖竟然直接被蘇曜斬首。
沒錯,不需要再去查,袁紹都知道,這必然是蘇曜乾的。
除了那個混蛋小子外,再沒其他人有能力也有動機去做這種事情。
踏馬的。
公開梟首,這姓蘇的,把我大營當什麼了?
但是,讓他納悶的是.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咱們的營中到底進了多少蒼蠅?”
“那姓蘇的是靠自己,還是有內應出賣了我們?!”
“高司馬,你不會要告訴我到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吧?”
高覽跪在地上,額頭冷汗涔涔,亦是無言以對。
“末將,末將確實不知賊人是如何進來的。”
高覽的聲音顫抖,低著頭說:
“不過末將已第一時間封鎖營門,他犯下如此大事,定然無法走脫。”
“末將這就全營搜索,挨個排查,定能將其抓獲!”
袁紹聞言,怒極反笑,他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來,怒視著高覽:
“加強戒備?封鎖營門?哼,若是這些措施有用,公則又怎會被殺?!”
“今夜,他能殺公則,將其首級懸於我帥帳前的大旗之上。”
“明夜,你是不是要讓他摸到老子的帳內,再砍下本將軍的頭顱?!”
高覽聞言,嚇得渾身一顫,連忙磕頭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