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桐桐,小虎……這樣我算為你們報仇了嗎?
屠川閉著眼睛,牆內哀嚎求饒聲已徹底歸於沉寂,隻剩官兵們打掃戰場的聲音。
他報仇了是嗎?
可惜了,最後沒能手刃仇敵,還是要借官兵之手……
是的,如果可以的話,屠川當然希望能親手殺了那個禽獸李川。
但是屠川努力了這麼些年,都混成李川手下百夫長了,卻依然沒找到能殺掉他的機會。
所以在今天從徐晃那得知漢兵要設計除掉這些軍官和營中那些最堅定的狂熱分子時,他便果斷接下了這個差事。
隻是當仇人已死,大仇得報後,他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隻剩下無儘的空虛。
我……
——“徐晃,屠川,我家官長叫你們進去。”
月光下的傳令兵赫然正是之前自稱放下繩索的精瘦的小戰士,此人當然也是蘇曜安排的人手了。
徐晃和屠川點了點頭,默默跟隨來者向縣衙走去。
還未到門口,徐晃就聽裡麵有一威嚴的大嗓門之人在喊道
“你小子這是又發的什麼顛啊,三百多人呐,你還真就想靠咱倆全殺完了?”
就兩個人要殺三百人?徐晃心裡聽得一驚,還未細想,就聽到蘇曜那標誌性的清冷聲音不屑道
“雜魚而已,咱倆還能殺不動了?
話說呂大人最近武藝是不是退步了啊,就殺這麼點人頭你什麼時候能升官啊?”
蘇曜確實是略有不滿的,本來他完美堵門,來一個殺一個,誰知道呂布那邊竟然先有不支的跡象,被人圍在牆角脫不開身。
無奈之下他隻得讓房上的伏兵出手放箭,儘快清雜。
“你!”
呂布氣結,什麼叫雜魚,這些都是黃巾賊最狂熱的精兵啊。
這小子上來就是一副完全不給對麵活路的打法,逼得黃巾眾是人人以命相博。
他呂布要不是仗著長兵之利,又把住了牆角,最後真是差點就被人海淹沒了。
艸,這小子的武力真是個怪胎,完全不講道理嘛。
……
“這是?”
裡麵的這陣吵鬨,讓徐晃和屠川不由尷尬駐足。
帶路的小戰士趕忙輕咳兩聲,解釋道
“我家上官們向來如此,二位不必在意,來吧”
搖了搖頭,徐晃和屠川很快便來到縣衙門口。
這時突然一股撲麵而來的血腥氣讓二人不由眉頭一皺,但那比起眼前修羅般的地獄場景來說簡直好了數倍。
火把的光照下,縣衙的地板被鮮血染得殷紅,上麵躺滿了數不清的無頭戰士。
白波軍楊奉部前軍,這些最精銳最勇敢的戰士們於此一戰儘墨,無一生還。
不,還有一個。
屠川捂著口鼻,驚愕地看著那唯一的幸存者
——“李川!”
李川坐在血泊中仿佛被夢魘纏繞,臉色煞白,神情呆滯,渾身上下還不住的在打擺子。
直到屠川連呼他三遍,李川才回過神來,看向這位突然失蹤在縣衙中的先行者。
這個眉眼清秀的小戰士站在徐晃身邊,雙目赤紅,咬牙切齒的盯著他。
李川根本沒腦子去想這是怎麼回事,隻是本能般的在見到熟人後嚎啕大哭:
“將軍救我,屠川救我啊!”
救你?
屠川冷哼一聲,唰得一下就撲了上去,推倒李川,手肘抵在他的脖頸,抽刀在手逼問
“李川,你可還記得舒家村的一百三十一口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