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守住!
胡賊殘暴,我等已無路可退。
城破之日,即我等葬身之時!”
杜統領知道這席巴是發了狠,也許這便是最後一次攻擊了。
這些殘暴的匈奴人將上千被捕的百姓驅為前軍,用刀劍逼迫他們前進,為其後攻城的主力抵禦鋒矢。
為此杜統領親自登上城頭擂鼓台,甩開膀子咚咚的敲起戰鼓,喚起守城官兵的血勇。
但是他的心中實際上卻已經涼了大半。
正所謂自家苦自家知。
樓煩關雖一度被譽為大漢的北方雄關,但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自打漢武帝吹響反攻匈奴的號角,北逐匈奴封狼居胥,以及在其後曆代大漢帝王將相的共同努力下,雁門郡治已經從區區5縣擴至14縣,大漢的邊防也一路從長城邊的樓煩關北推至平城(今山西大同)以北近百裡。
如此一來,樓煩關便成了內地,在這數百年裡軍事用途早已衰退,成為了專司收取通關稅費的關城。
連這裡本該滿額2000的守兵,到如今至多也不過600,關防的整修也是近些年隨著邊防壓力加大才逐漸開始重視。
如今這些匈奴人來勢洶洶,不知發了什麼瘋,突然就開始猛攻城塞。
幾日下來杜統領他們這600人守兵差不多人人帶傷,戰死者也馬上就要突破二百了,而杜統領自己也身中兩處箭傷。
他們還能堅持到今天,也真是多虧了這些邊郡戰士的武勇。
他們從小就在爭鬥不休的環境下練就了一身弓馬嫻熟的本領,拉弓開箭的精度完全不輸那些胡人戰士。
利用城塞的高度差,牆頭漢兵的箭雨給了城下胡人以源源不斷的壓力。
但是現在……
“放箭,放箭啊!”
杜統領焦急大喊,但奈何城頭箭雨稀疏。
“這都是咱們的鄉親,還有好多孩子啊!”
邊關守兵與並州軍團的戰士們最大的區彆便在於,他們都是本地服役的農兵。
眼前這些村民們,不少就來自他們的家鄉。
如今家鄉被燒毀,鄉親被抓為人質,他們的士氣頓時一陣低落,不複昔日之勇。
杜統領急得奪過牆頭戰士手上弓弩,開弓便射。
藏於百姓後的胡人果然拉過身邊的百姓擋下了這一箭。
“統領!”
“讓胡人上來了我們都要死!放箭啊!”
箭雨稀疏,無濟於事。
完了。
胡人推著百姓,越來越近。
“哈哈哈哈”
拿下了!
首領席巴快樂的大笑三聲,對自己的計策十分自滿。
果然嘛,這天下哪來那麼多硬骨頭,舍不得下手的才是大多數。
狗統領,耗了老子幾百號人在這裡,等進城了,非把你剝皮抽筋不可!
沒錯,席巴現在已經開起了“香檳”,這座頑固的關塞在他看來已是掌中之物。
看嘛,抵達了射擊位的下馬騎射手紛紛向城頭拋射,一輪過後,幾乎再也沒有抵抗。
雲梯就位,勇敢的胡人開始登城,搶奪先登的榮譽和城破後豐厚的獎賞。
“出擊,出擊!”
席巴一聲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後軍預備隊傾巢而出,拍馬衝向城下,隻待開門。
然後…城門便如其所願的打開了。
完了!杜統領麵如死灰,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城門先開了。
仿佛呼應杜統領的想法似的,城頭的鼓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而諸胡騎大喜,紛紛也不顧什麼陣型了,全部一擁而上,吹著口哨,揮舞起馬刀,準備快樂的踐踏城中一切反抗者。
但是,席巴卻咦了一聲。
因為很明顯,他的勇士才剛剛登城幾個人而已,哪有那麼快開門?
“恭喜頭領啊,漢兒們開城獻降啦!”
機靈的千騎長立刻拍起馬屁。
原來如此,席巴聽了又是大笑三聲:
“現在才想起投降?
——晚了!
通知全軍,屠關,一個不留!”
與此同時,也就席巴誌得意滿的巔峰,他屠關命令下發的瞬間。
嗚—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