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曜和陳質,兩人一人一騎,小心的避開胡人斥候一路前往江家村。
陳質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麵那腰掛雙刀做一身胡服打扮的少年,攥緊韁繩。
他沒想到此人竟如此仗義!
隻是聽了自己那一聲悲歎,便願意挺身相助。
但是……
“胡人凶殘狡詐,占領江家村的胡人頭領更是個有蠻熊之力的野人,若非陳某同窗以命相搏,縱使以我的劍法也無法走脫啊。”
那個熊一樣的男人簡直是胡人中的異類,身長八尺,虎背熊腰,不但一把雙手大錘在他手上舞的虎虎生風,更是身先士卒,冒著鋒矢推著撞錘摧毀了他們村寨的大門。
那家夥一錘一個,殺得腥風血雨的樣子在陳質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就是邊郡人的戰鬥麼?
和他平日裡仗劍江湖的生活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江湖上的戰鬥更多的是武藝的切磋與較量,是名號與榮譽的爭奪。
在那裡,他陳質一壺酒一把劍,便可走天涯歎路有何難。
而戰場上,則沒有任何規矩,也不會給你任何準備的時間,殘酷和現實,生死隻在一瞬,每一次揮劍都可能是生命的終點。
“戰場與江湖不同,沒有點到為止一說。
陳質有負囑托,唯有以死報之,以明其誌,蘇兄台與此事無恩無怨,何必趟這渾水,枉送大好性命啊。”
“.”
蘇曜抬起頭,將注意力從地圖上轉回現實,對這個一直打擾他的NPC有點無語:
“些許插標賣首之輩,你怕個甚,老實帶路,不要耽擱了時辰。”
是的,不過百人而已。
蘇曜正好趁著這個任務的機會,去抓兩個舌頭探個究竟,看看能不能找到敵軍主力的位置。
沒錯,雖然知道了胡人遊牧大營的大概位置,但是具體準確的地點卻依然無法掌握。
蘇曜可不想讓自己的奇襲行動變成一場愚蠢的迷路遊行。
本以為這身處前線的郡守有更多情報,沒想到他隻是一副閉門自保,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做派。
那時郡守府外這個唉聲歎氣的NPC立刻吸引了蘇曜的注意,他上來一看果然有觸發任務。
而且村莊的情況也令他非常意外。
這些胡人這次居然不燒村了。
他們在以數百人破寨,搶了一波後居然安排了一個百人隊駐紮,大搖大擺的搞起了占領,開始玩起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了。
蘇曜想了一下,大抵是因為雁門郡微弱的抵抗助長他們的野心,這些胡人已經不想走了。
同時江家村的這個位置也頗為重要,它正好位於治所陰館到馬邑縣城之間的平原地區(今朔州機場西),其三麵環河土地肥沃。
占領這裡既可以作為匈奴大營前哨,預警敵情,監控陰館,同時這裡也可以作為他們日後進攻郡府陰館的跳板。
那樣的話,作為胡人駐村的代表,負責征收物資的小頭目肯定有大本營的準確位置。
一切都很順利,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個慫貨任務NPC,一個勁的勸自己不要去送死,真是杞人憂天。
真希望他能擺正位置,管好自己,不要一會任務過程中把命送了,讓自己找不到交任務的人就好。
沒有陳質的打擾,下來的時間便過的很快了,當蘇曜思緒再次回神後,夜幕已悄然降臨,他們來到了江家村外。
“蘇兄台,我們到了”
陳質已經不再勸了,既然這位仁兄盛情難卻,那麼兩人黃泉路上有個伴,也算美事一件,不過現在的問題是
“時日已晚,要等明天開門再上嗎?”
陳質遙指村寨。
村子的寨門已經被修好,大門緊閉,門上不見村民,隻有兩個拿著火把的胡兵身影。
是的,村寨。
雁門作為並州邊郡,是鮮卑人打草穀的活動範圍,這裡的村子與內地太原大多數安逸的村莊不同,最少都會有一道木牆籬笆之類的,用作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