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也很簡單。
大河對岸,關於左賢王部被如何處置的留言早已不脛而走。
無數貴族頭人或被擄走或被奪爵,牧場被沒收,重新劃分給那些低賤的奴隸和牧民。
這是何等可怕?!
這簡直比要了他們的命還難受啊!
隻是想一下,那些昔日隨意斥責,打罵的賤人們有一天會變成讓自己仰望巴結的存在,那還不如讓他們直接就吞了刀子得了。
大祭司說投降?
可投降的下場,在河北岸已經被證明了,最好的也不過就是僅以身免,保留一些極為少量的土地牧場。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拚到最後一刻,拚光了一切,再說投降,那也不遲嘛。
正所謂說乾咱就乾,諸貴族立馬召集家仆,飛騎四處。
務求儘快把鄉間動員起來,好趕上大戰。
然而在第二天.
“什麼?!”
“怎麼回事?!”
“不好,大事不好啦!”
議事廳,不,可以說是家家門戶都傳來了驚恐的聲音,人們緊張的大喊著,擴散著令人驚愕的消息:
“漢旗,是漢旗!”
“那個蘇都督來了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這也太快了吧!”
一夜之間,城外旌旗飄揚,漢旗昭昭,蘇曜竟然率軍四麵圍困了王庭。
驚慌失措的貴族們紛紛跑上城頭,諸位大眼一數,好家夥,漢軍竟有近八千人!
“這,這怎麼比他們來時人還多了?”
“不對,單於呢,單於哪裡去了?!”
城內,沒有人能來回答他們的問題,但結果顯而易見。
單於敗了。
此刻的須卜單於父子二人正在亡命南逃,早已到了王庭以南更遠的地方。
而他身邊的戰士們也從最初的八千大軍也變成了不滿千人的殘兵。
“父親,慢一點,且慢一點。”
身後兒子大聲的呼喚了數次,紅著眼睛單於方才如夢初醒,勒馬回頭,緊張問道
“咱們安全了嗎?”
慘,單於太慘了。
如果說那場渡口邊的大敗還沒讓他絕望的話,那下來這一連串的打擊卻徹底擊垮了他的信心。
對於軍隊來說,勝敗本就乃兵家常事,一次失敗不可怕。
他們往往會在戰前設定集結點,就是為了戰後若有不測,大軍撤離後不至於跑散。
這次大敗後,單於雖然損失不少,但畢竟還沒到不可挽救的程度,於是他便早早的趕到集結點重整部隊。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由於蘇曜對基層軍官的優先斬殺,大量潰兵成為無組織狀態,亡命逃奔根本就沒去集合。
要隻是如此也便罷了,更讓他絕望的是,他本來設於後方安全部位的集結點,不知為何總是被輕易發現,屢屢遭到突襲。
那紅袍都督帶著漢兵如鬼魅一般,如影隨形,不停追逐攆著他們跑。
他們是翻過了大山,跨過了河流,穿過森林和草原竟然也無法甩脫。
無數人在追逐中跑散,還有人乾脆就跪地投了那都督。
逃命中,單於也不是沒想過投降,不如說他已經派了好幾次人去談了。
但是沒用,那蘇都督完全不接受,就是一路衝殺,隻想要他的命啊!
最後的最後,還是多虧了王子須卜丹。
急中生智,將他們引向王庭,想讓那座城池幫他們吸引下注意,這才總算擺脫了。
結果嘛,就是這些貴族一覺醒來,便發現自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的慘案現場了。
“孩子啊,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單於麵色慘白,他年紀本來就大,這麼一路狂奔顛簸,感覺老命都要交代了,氣的都喘不勻,就彆提還有什麼想法了。
“去找休屠王,隻有休屠王能夠救咱們了!”
王子須卜丹倒是早就想好了,咬牙道
“這次叛亂本就是他休屠王帶的頭,他跟咱們一樣,都是無路可走,不可能拒絕我們!”
苦澀。
堂堂單於拋下基業,扔下王庭,去投奔那屠各雜胡,但是,正如兒子所說,無路可走的須卜單於還是還是調整了方向。
“王庭啊”
須卜單於深切的凝望著王庭的方向:
“可恨,可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