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胡人倒戈了?!”
兩日後,白波軍前軍大將李樂,這位統帥還未抵達晉陽城外,便接到了堂弟的求援。
“是啊將軍!”
信使痛聲道:
“要不是李帥機警,咱們怕是要吃個大虧。
便是如此,眼下那些胡賊也是卡在道中,與山上堡塞互為犄角,不知意欲何為。
李小帥擔心另有變故,特命小人飛報將軍,請派援軍入山,以防不測啊!”
這場向陽道中的遭遇戰,來的快,去的也快。
張遼雖然贏了,但想取得全勝卻也很難。
這些白波軍比想象中更強大,在擊退這些賊兵掩殺一陣後,他們的援兵卻及時趕到。
就在黃蘆嶺山下的空地上,他們很快組織起了一道嚴密的防線。
而離開了堡塞守軍的保護,胡騎們在山路上也是寸步難行,無法發揮機動優勢,正麵遊騎硬衝槍陣完全就是送死。
於是,兩方在幾次交手試探後,維持了一個均勢。
張遼等人退守回到山崖下駐防,而白波軍則趁機上山,完成了對黃蘆堡水源的切斷。
雙方各自的任務都不算失敗,但卻也都沒有完美完成。
“麻蛋,那些胡騎真是煩死人了!”
左軍小帥李汶臉色難看。
本來輕輕鬆鬆的任務,突然橫插進來一個變數。
害的他損兵折將不說,這些胡人還每日叫罵騷擾不停。
真是見鬼了,若非那些胡騎搗亂,他們這邊一旦斷水,失去希望的守軍便有很大概率投降。
而現在有了山下那些胡騎的聲援,黃蘆堡的守軍士氣居然還沒有崩潰。
可以說現在正是意誌力的比拚,每日如此對任何人的意誌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消磨。
但他們白波軍無疑還占據著優勢。
“都打起精神,最遲再幾天,我就不信了,這些守兵連水都沒的喝,他們還能堅持到幾時?”
李汶都搞不明白,他已經派了數次信使前去勸降,卻通通都被射了回來。
守兵的意誌堅決令他震驚。
他不會是指望那些胡騎能來突破封鎖吧?
就下麵那些龜縮的廢物,除了偶爾過來放幾箭表示一下存在,他們還有毛用啊。
這些守軍,冥頑不靈,等到他們扛不住饑渴,開門投降,定要將其屠戮一空!
“蘇都督究竟何時能到?”
蘇都督何時能來?
黃蘆堡的黃統領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問出這句話了。
以至於他現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嘴都是打顫的,甚至還有很重的眩暈感。
身為黃蘆堡的統領,他很清楚,黃蘆堡的存在必須依靠太原方向的支援。
而如今這從內而來的敵兵可以說是將他帶進絕境。
唯一的支撐便是眼前這個叫李黑的小子,自稱馬上那位曾在向陽道中幾乎殺儘了胡擄的蘇都督就會來援。
叫他務必堅守。
結果這一個馬上,便是整整四天過去了。
水源斷絕愈發嚴重,城頭的所能對下方提供的支援力度是越來越少,不少人都已經拉不開弓了。
這麼下去,都不用敵軍進攻,他們自己就要完了。
然而,仿佛如此局麵還不夠絕望似的,第二天,白波賊那邊竟然又爆發了一陣歡呼?
他們的援兵到了!
得信兒之後,前軍大將李樂遣正在附近的後軍小帥李奇派遣了一支六百人的部曲進入了山道支援。
勝負的天秤,向白波軍一邊狠狠的傾斜。
“完了完了完了。”
聞變的黃統領來到後山處,見山下那蜿蜒的賊兵隊伍高舉長刀,啪啪敲擊盾牌的興奮模樣,心沉如水。
敵方生力軍的加入顯然激發了他們的鬥誌。
甚至已經開始新一輪的試探攻擊
“把這些胡騎趕出去!”
前軍曲軍候趙誌心情大好。
在上一次的挫敗後,深感恥辱的他終於等來了複仇的機會。
第一批兩百人的前軍緩慢推進,至山崖腳下時,黃蘆堡那軟綿綿的稀疏箭雨已經不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嚴重的威脅。
隻見在如林的槍戟下,白波戰士步步推進,誓要將這些胡騎趕出向陽道。
他們相信,隻要沒有這些援軍在下方的應援,崖壁上堡內的守軍,最後那點反抗的心氣也必然將會消散。
“殺!”
戰鼓聲眾,戰鬥再次回到了最初他們對戰胡騎的節奏。
一步,二步,三步。
狹窄的山道上,胡騎們驚慌後退,甚至拋下戰馬,用來阻礙白波軍的推進,一如當夜情景重現。
“螳臂擋車,殺光他們!”
趙誌興奮的大喊。
然而,就在這一刻,突然前陣一片騷動
“那是什麼?!”
“這,這是什麼妖怪?!”
“怎麼可能?!”
就在趙誌眼前,那幾乎筆直的絕壁上竟有一抹大紅飛速逼近而來。
蘇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