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天子本人的騎術也出奇的好啊!
正在張楊驚訝的時候,小天子已經飛馬奔馳到了他的跟前,還笑著和他召喚:“晉陽侯,多日不見,可還安好否?”
張楊趕忙翻身下馬,朝著馬背上的天子行了一個天揖大禮:“臣張楊恭迎天家!”
劉協知道張楊是忠臣,而且也沒有不當忠臣的本錢,於是就笑吟吟對他道:“雉叔,朕之前免了你的大司馬實屬情非得已,你可要體諒朕的苦衷。”
張楊趕忙回答道:“天家何出此言?楊有何才德?安敢高居上公之位?如今能領有一郡之地,封一縣之侯,已經心滿意足了。”
劉協點點頭,道:“雉叔,上馬吧......溫縣孝敬裡離此地不遠吧?咱們這就過去,邊走邊談吧!”
溫縣孝敬裡是司馬家的老巢,河內司馬家的老祖殷王(項羽封的)司馬卬就出生在此,雖然司馬卬在楚漢戰爭時來了個高開低走,不僅把自己的王國搞沒了,甚至連侯都沒給子孫後代留下。但是司馬家族卻在這處北望太行,南依沁河,距離黃河僅僅幾十裡之遙的小小的平原上繁衍生息到了東漢末年,還在司馬儁和司馬防父子的帶領下,完美避過了群雄討董的大亂,最大限度保存了族人,從而一躍成為河內郡頭號豪強!
當劉協跟隨張楊抵達孝敬裡附近的時候,就明顯感到此處的不同了。劉協從雒陽城出來,這一路看到的不說千裡無人煙,至少也是千裡少人煙。道路兩旁,目之所及之處,便是有那麼一些村落,那也是破敗蕭條,少有人家。但是孝敬裡這邊的人煙,就肉眼可見的稠密起來了。
官道兩邊的田壟明顯都是有人料理的,而在大片的田壟之間,則是一座一座四四方方的城堡。劉協知道,這些城堡就是所謂塢堡,是在亂世當中幸存下來的士族豪強領著依附他們成為部曲的普通百姓合力修建起來的。
“天家,這些堡塢全部都是司馬家的!”
河內太守張楊一邊陪著天子“走馬觀堡”,一邊還給天子做介紹。
“都是司馬家?”劉協隨口說道,“司馬家還挺厲害的......他們家一共有多少土地?”
張楊回答道:“回稟天家,司馬家有多少土地,臣是無從得知的。因為臣派出的縣令,在溫縣這裡說話根本不管用,能收多少錢糧,能征多少夫役,都得和司馬家商量著來。縣令、縣丞、縣尉之下官員,不是司馬家推薦的就乾脆是司馬家的人!”
“雉叔,那你的幕府當中有司馬家的人嗎?”劉協又問。
張楊雖然丟了大司馬的官,但依舊有開府之權,而且他是河內郡守,也可以征辟河內豪族首領做自己的屬吏。
張楊聞言卻苦笑道:“天家真是高看臣了,臣哪裡征得到司馬家的人?司馬家隻是不反對臣主政河內而已。”
不反對......而已!
劉協點了點頭,默然無言。因為他知道,河內司馬家就是個在亂世當中還能生存發展的後漢豪族的典型!就是那麼牛!溫縣的事兒,司馬家說了算八成,郡守張楊的話最多管一二成,那還是司馬家覺得張楊沒怎麼侵犯他們的利益,還能處。
“那司馬家一定有不少塢堡吧?”劉協又跟張楊打聽。
張楊點點頭道:“當然了!司馬家的堡塢在孝敬裡這裡一共有八個,都是司馬建公這一房的,他有八個兒子,一人一個堡塢。司馬家的其餘各房都不住在孝敬裡,而是散在彆處。其中有一房還在外郡,好像是在潁川郡......所以司馬家也是能歸入潁川一派的。”
潁川郡的司馬?劉協瞄了一眼身邊的諸葛亮,心想:你的老師水鏡先生司馬徽好像就是潁川的,合著是司馬懿的親戚啊!而司馬懿的老師又字孔明,而現在你個小諸葛又陪著我一起一請司馬懿......這可真是緣分呢!
正想著緣分的事兒,諸葛亮突然嚷嚷了起來:“天家,前方有一群壯士仗劍攔路!”
壯士?還仗劍攔路?這是遇上劫道的了?劉協趕緊抬頭一看,謔,就看見大道之上,幾十步開外,站著一群彪形大漢,全都是束發布袍,腰懸長劍,站在那裡跟鐵塔似的,似乎也不像是劫道的。
劉協定了定心神,就繼續策馬向前,到了距離那群男子七八步開外,才勒住戰馬。諸葛亮大聲道:“我家主上自雒陽來,隻為見司馬建公,爾等可是河內司馬氏之人?”
一個身高八尺幾寸,生得膀大腰圓的,麵目凶惡,有點狼顧鷹視之相的青年越眾而出,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才抱拳行禮,朗聲道:“鄙人複姓司馬,聞有貴客至,特地在此恭候。”
“司馬家竟有如此壯士!”劉協看著這個一臉鷹狼之相的青年,忍不住就讚歎了一句,然後便笑著打聽道,“敢問壯士,司馬仲達可在家嗎?”
那強壯青年愣了愣,回答道:“在下正是河內溫縣司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