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很想問問這老頭,到底從哪兒聽出她話裡有這個意思的。
老頭姓孫,是青山村的村長。青山村大半的人都姓孫,孫老頭年輕時跟一個秀才學過幾年,是村裡輩分最高的那群老頭中最有文化的一個,所以推舉他當了村長。
孫老頭自詡有學問,人也挺有意思的,有話從來不直接問,非要拐彎抹角,遮遮掩掩的,她隨便應付兩句,老頭就一臉恍然大悟,聽明白的表情。
更離譜的是,偏偏他還真能明白傅離的意思。
即便有時候傅離自己都弄不清楚她說什麼了。
老頭領著村裡一大幫人走了,故意落後的一個大娘,伸長腦袋往院子裡看了一眼才走。
她妯娌等了她一下,問:
“你看什麼呢看?”
大娘壓低聲音說到:“阿離姑娘院子裡的那兩個男人。”
她妯娌:“你看阿離姑娘的男人做什麼?”
大娘往後看了看,見傅離沒注意到這邊才說:
“不是我要看,是季老三。”
她妯娌一聽這話,立刻明白過來了。
季老三是他們村裡的一個奇人,一門心思地想給阿離姑娘做上門女婿。
為了在阿離姑娘麵前得個好,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把城裡女人那套套在自己身上,口口聲聲要當個賢夫。
早幾年還在村裡時,就跟著女人們學女紅做飯,沒事就跑到這邊來給阿離姑娘做飯洗衣,縫補衣物,打掃衛生。
後來知道阿離姑娘好那口吃,又帶著全部家當去城裡當學廚,就為了練個好手藝。
這一去學了好幾年,得空就回來抱一大堆吃的給阿離姑娘送去。
要她說,季老三長得好,又學了一門手藝,老老實實的找個好姑娘,什麼樣的找不到,偏要找上阿離姑娘。
阿離姑娘那是他們凡人能攀上的嗎?
這件事村裡的明白人都不看好,但也有腦子糊塗的覺得有戲,明裡暗裡地幫季老三。
大娘就是腦子糊塗的那個,她妯娌便是那明白人。
“那兩個看著不像活人,說不準阿離姑娘撿回來有其他用處,你可彆惹事。”
她妯娌警告她。
大娘才不聽,說:“什麼不像活人,我看人還喘著氣呢。”
說著她上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
“長得不比季老三差。
季老三不是老說什麼水,什麼得月的。這月要是被彆人給拿了,季老三不得尋死啊。
這事我得托人給他帶個信。”
大娘說完,不等妯娌再說什麼,急急忙忙地往家裡趕。
……
屋門口的人都散乾淨了,傅離開始處理夙檀和妄月的事。
她先放出幾個紙人,把另一間書房清理出來,又拚出兩個硬邦邦的木板床,然後才把二人抬進去。
說實話,剛才在外麵還不覺得,現在進屋躺在床上,傅離是越看越覺得,她這撿回來的,怕不是兩具屍體吧。
這姿勢也忒安詳了。
她嘖了一聲,上手把兩人交疊在胸口的手放在兩邊,然後拿胭脂在他們慘白的臉上塗了紅,最後手動把嘴角往上一提。
完美!
傅離滿意了。
夙檀和妄月從姿勢到表情都讓傅離看著順眼以後,她挽了挽袖子,開始乾另外的事。
“出去,把門看好。”
她對屋裡的紙人吩咐道。
紙人整齊劃一地出了房門,隨後關上。
傅離摸出一早準備好的小刀,對準手指劃開皮膚,血珠子一下湧了出來。
麵對指尖爭前恐後湧出的血,她神色冷漠,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而流出來的血仿佛有了指引一般,一滴滴飛起懸在半空。
傅離忽然抬手,以靈力為牽引,用血做墨,在半空中畫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