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又轉頭對夙檀放低了姿態道,
“請公子相助。”
他對夙檀的稱呼又喚成了公子,夙檀缺依舊拒絕:
“不會,不幫。”
這回是夙檀不願意,妄月偏要了。
他完全當沒聽到剛才的話,撿起斷臂走到夙檀麵前,一笑:
“太陽下光好,就在這縫,公子覺得如何?”
夙檀揚起手裡的長鞭:“我可以幫你把另一隻手也斷了。”
“這恐怕不行,阿離應該不會答應。”
他微微轉頭看向傅離,
“是吧,阿離?”
傅離低低笑出了聲,哄著夙檀說:
“彆鬨了,快幫他把手接上。”
……
夙檀麵無表情地拿著針,對準妄月的皮肉紮進去,再一拉一扯,胳膊和肩膀的肉就縫合在一起了。
縫合是縫合上了,可那一排黑線看起來委實太難看了。
比當初傅離給他縫的線還要難看。
因為他下手重,有些地方直接在皮膚上拉出和小洞。
妄月往肩膀上掃了一眼,聲音裡含著笑意道:
“仙尊的手藝,很特彆。”
除了要對方死時,兩個人還從來沒有挨得這麼近過。
夙檀本來臉色就不大好看,一聽他說話,眼神更冷了:
“閉嘴。”
妄月嘴一勾,饒有興致地看著夙檀一針一針地給他縫合手臂。
如此景象,萬萬年怕是也不可能見到。
他總算是知道,傅離為何喜歡折騰他們了。
果然如她所說,很有趣。
景舟回來時正好撞見了這詭異的一幕,他差點沒驚得眼珠子掉下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景舟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瞪大眼睛看過去。
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他第一個反應是他方才在木匠家也中了那妖魔的招?
又或者,眼前的一切是那妖魔布下的幻境?
總之景舟懷疑妖魔作祟,懷疑自己的眼睛,都沒有懷疑他家仙尊被人脅迫做下了這事。
他更不知道,一直無聲無息跟在他身後的某魔,也被驚得差點術法失效,露出破綻。
在院裡闔眼曬太陽的傅離似有所覺地睜開眼看過去,一笑:
“回來了?”
景舟眼睛不離夙檀和妄月那邊,胡亂點頭地嗯一聲。
眼下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回來要乾嘛了。
傅離見狀,十分關心地問:“對那個感興趣?”
這話從景舟耳朵裡過一遍就出去了,他完全沒聽清傅離問的是什麼,還是一個勁地點頭。
“站這麼遠,看不清吧?”傅離輕聲說,“過去看看?”
景舟也是奇怪,就最後這句話他聽見了。
對著傅離應了聲,他抬腳便走了過去。
走近後,他更加懷疑眼前的一切。
妄月一慣是臉上帶笑的,見景舟過來,抬眸喚道:
“景舟小兄弟。”
許是看到的事太過驚悚,景舟這會兒笑不出來,對妄月也沒平時那麼忌憚。
他看著夙檀那隻拿劍的手,正拿著針一針一針戳進妄月肉裡。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裡七上八下的。
張口欲言又止半天才試探道:
“公子?”
夙檀本不想理會他,可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手上動作一頓。
下一瞬,他從凳子上起來,把手上的針遞向景舟說:
“你來。”
景舟嚇一跳,指著自己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我來?”
聲音到最後都變了調。
夙檀看他,景舟乖乖接過針在凳子上坐下來。
妄月非常客氣地笑道:“麻煩景舟小哥了。”
景舟拿著針快哭出來了。
從小到大,一直到拜入秀山宗後,景舟不管是修煉還是旁的事都順風順水,從來沒有遇見過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