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那一刹那,她看見薄硯辭單手支額,神情冷漠,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的煩躁卻無法掩飾。
夜色深沉。
她隻能在那些幽暗的角落觀察他。
他的身影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成為夜色的一部分。
月色幽冷,斜照在他臉上,她這才注意到,薄硯辭的膚色在日光下異常蒼白,宛如一朵病弱的花骨,透出幾分脆弱。
她心中暗自猜想,他的氣質,與那些行走江湖的粗獷漢子截然不同。
倒更像是朝堂上翻雲覆雨、手握重權的權臣,遺憾的是,他依舊戴著那塊麵巾,遮住了那神秘莫測的真容。
讓人無法窺視其廬山真麵目!
“謝謝……”
她雙頰酡紅未散,眼神迷離。
現在的她,早已收斂了剛才的衝動,與手起刀落**的她判若兩人。
在那處破敗的院落時。
她曾拚儘全力,想要挽救沈逸澤的生命,哪怕自身**深重也毫無懼色。
如今,她已經收斂殺氣。
黑發黏在她的側臉,顯得乖巧軟糯。
薄硯辭的眼眸中掠過一抹寒意,聲音帶著幾分嘲諷。
“謝我?謝我把你的心上人,像丟棄破舊物件一般,讓他在院落中自生自滅?”
沐箬惜的心猛地一緊,緊緊握住他的衣袖,急切地追問:“沈逸澤,他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薄硯辭抬眼。
眉宇間似乎籠罩著一層陰霾。
他淡淡地吐出一句:“死不了。”
聽聞此言,沐箬惜隻得簡明扼要地,將事情的經過向他講述。
原來柳致軒早在院落中設下了埋伏,而她與沈逸澤不過是出門尋找一位大夫而已,究竟是如何走漏風聲的?
雖然她沒有明確告訴他,她與沈逸澤之間的關係。但這次,她的解釋比之前的隱瞞要坦誠得多。
沐箬惜抬起眼眸,與薄硯辭的視線交彙,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那個院落實在是偏僻得讓人難以置信,而他,卻總能在她生死攸關的時刻及時出現,仿佛時刻守護在她身邊似的……
過了許久,他緩緩地抬起眼皮,露出了一雙深邃如夜的眸子,無波無瀾,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聲音低沉而平靜:“柳致軒也在找我尋仇。”
她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