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牧終究還是灰溜溜的滾了,絕非懼內,好男不和女鬥罷了。
而他這個魔帝,還真就沒什麼像樣的帝宮,到現在為止都還是住在魔域的離極宮中,偶爾回七殺殿。
離極宮,原本是離孤的老巢,如今卻成了他餘牧的大本營,至於離孤則是搬家騰地方,終日在研究她那群小龜殼兒。
至於本屬於離孤的一些事務…目前還在那兒堆著,等著餘牧或者蘇祈緣來處理。
這不,大殿中,紫璃已褪下戰甲,又恢複了昔日的妝容。
如今她的氣息憔悴的很,修為甚至隱隱有要跌落下大乘的征兆。
一見餘牧,她那蒼白的俏臉上一抹驚喜一閃而逝。
“紫璃大尊前來離極宮,是為何事。”
此時,這方世間還能感知到餘牧具體修為氣息的存在,不過一手之數。
這時的餘牧在紫璃眼中,溫潤,慵懶,卻又帶著幾分獨屬於魔帝的威儀,一時間,曾經餘牧的影子在她眼中和現在的餘牧緩緩融合。
她輕輕抬手,卻又強行讓自己即將抬起的手放下。
“我…”
她看著餘牧:“我應該快走了。”
這次,沒有什麼歇斯底裡,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情緒,紫璃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站在餘牧身前,以最為平靜的語氣。
“本元,補不回來的,我透支一切所換來的力量,如今也該到了償還的時候。”
她看見餘牧眸光微微閃動,卻也隻是微微閃動了一瞬。
“大尊應該去過自己的生活,走過隻屬於自己生命的路。”餘牧終於還是開口了,他直視著自己那略帶晶瑩的目光,雖無曾經的漠然,卻也沒了曾經的色彩。
他是帝王,他,在看他的臣子。
“而不是將自己當做任何人的工具,為任何人而活著,隻要能做真真正正的自己,哪怕一息。”
說著,餘牧輕歎:“你若有未晉之願,可提。”
“我有。”
紫璃重重點頭,她向前邁了一步,翹首看著餘牧,晶瑩的美目中甚至帶著三分請求。
“牧兒…我知道我不配,我撥開迷霧太晚太晚,是我,傷你太重,唯一世,我贖不回來。
可…我真的很想聽,哪怕最後一聲,牧兒…你,能再喚我一聲師尊嗎?隻一聲。”
餘牧沉默少許,卻灑然一笑:“大尊,你,累了。”
聞言,紫璃那絕美的臉似是又憔悴了幾分,甚至隱見蒼老。
但她依舊倔強的抬著頭,似怕一垂首,眼淚便會掉下來。
她笑,那笑容就如漫山遍野的紫楹花一般。
不過她卻是上前,張開雙臂輕輕環住了沒有任何動作的餘牧,哪怕如今的餘牧,已經比她高大了太多。
她就那麼感受著餘牧的胸襟,體溫,心跳,感受著這些,曾經屬於她的,如今卻如流水逝於指間的東西。
也隻三息,她鬆手,重新退後兩步。
她看著餘牧,笑容變得明媚,似已經知足而輕聲語:“我懂了,陛下。”
“大尊,慢行。”
紫璃福身,便毫無眷戀的扭頭離了離極宮。
而這時,蘇祈緣那嬌俏的臉上帶著幾分吃味和複雜,其身形就浮現在餘牧身邊。
“餘牧,你可還恨著她?”
“不恨。”餘牧搖頭,輕輕環住蘇祈緣那纖細的腰肢:“我說過,這世間無人值得我恨。”
“她要走了。”
蘇祈緣靠在餘牧懷中,其神念看著紫璃的背影漸行漸遠。
她似在走來時路,要回來時處。
蘇祈緣不知餘牧在想什麼,她自己卻是想到紫璃在戰場上那悍不畏死拚殺妖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