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青羽繼續道:“我那裡有一大堆凡間話本,據說還有些是絕版,本想送給你。”
方承璟:“!!”
喬青羽遺憾搖頭,“可惜了。”
方承璟:“!!!”
喬青羽也喜歡看話本?
“那還是送我吧,”方承璟輕咳一聲,卻掩不住耳根處若有若無的紅,“你也喜歡看話本?”
“沒看過。”喬青羽說得坦坦蕩蕩。
方承璟:“?”
說好的有一大堆凡間話本?
“但沒收
過,”喬青羽說得雲淡風輕,“門內弟子曾追逐過一段時間,因耽誤修煉,被長老們責令沒收。”
方承璟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睛,他好像,上當了?
“等回去宗門,”喬青羽彎了彎眼睛,“都送你。”
方承璟看著他,想,被騙了是不是應該生氣啊?
可是喬青羽沒有騙他啊,是他自己理解錯了,那怎麼能怪喬青羽?
喬青羽笑得眼睛彎彎,細密的睫毛留下一小片陰影,以至於眼角的淚痣在陰影中更加奪目生輝。
“說好了,”方承璟垂下眼簾,“都送我。”
被他誤解還願意送他禮物,喬青羽真的很好。
顧長風哪哪都不好,但是眼光卻是真的好。
他的大弟子,果然是個溫和體貼善解人意的小白羊。
視線在方承璟耳根處的紅色掃過,喬青羽略略有些驚訝。
……害、害羞了?
堂堂斂光劍尊,這麼容易害羞的嗎?
喬青羽性格中多少有些惡趣味,隻對親密的人展現,若現在害羞的是嚴禾旭,他鐵定會再逗逗嚴禾旭,隻逗得嚴禾旭受不了告饒跑路,或是惱羞成怒、繼而跑路。
但麵對方承璟的話,喬青羽調侃的話語就吐不出來了。
他想,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對修界唯一劍尊的那點子崇拜還在吧。
喬青羽輕咳一聲,側了側頭,語氣有些不大自然,“朝鳳山的靈力很微薄,附近也沒有什麼靈脈,理論上來說,朝鳳村村民的修為都不會太高。”
方承璟點頭,“確實,據說沒有一個築基期。”
……咦,喬青羽的耳朵,是不是紅了?
好像沒有吧,是自然健康的粉色。
……不確定,再看看。
“理論上來說,他們用這種陣法的可能性是有的,”喬青羽微微蹙眉,“但是,他們準備了多久呢?依這房子來看,少說也得幾十年,為什麼不找修界求助呢?”
“魔修突襲時,又為何沒有傷到這些房子?”
“還有那塊牌匾,既然朝鳳村上下是為了保護那塊牌匾而死,以魔修的殘忍,會不對這塊牌匾下手嗎?”
魔修生性殘忍,最喜歡做一些讓人生不如死的事。
朝鳳村上下這麼在乎那塊牌匾,又完全不是魔修的對手,那以魔修的性子,必然是以那塊牌匾相威脅,讓朝鳳村村民自相殘殺。
或是在他們麵前,將那塊牌匾活活敲碎。
那塊牌匾安然無恙地擺在村頭,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你的意思是,”方承璟總結,“魔修傷不了這些房屋和牌匾?”
“但可以帶走啊。”
“魔修也未將它帶走。”
喬青羽望著那些房子,想,他總算明白為什麼覺得這些眼熟了。
在神明的夢境裡,那個村莊所有的房屋,都是由神明在一晚上造出來的。
所以那些房屋一
模一樣,一丁點微小的差異都找不出來。
即便在怪物入村肆虐毀滅之後,房屋很快重建,也依然與之前一模一樣。
那這個村莊,有沒有可能,是由另一個神明所建?
再聯想到他們自稱鳳凰的使者,世世代代守在這裡,不與外人交流。
而這裡的一切都是梧桐木。
鳳非梧桐不棲。
而或許,這也是魔修盯上朝鳳村的原因。
“有沒有一種可能,”喬青羽突然開口,語氣很輕,“我們陷入固定思維了。”
“魔修殺了他們,我們便認為他們與魔修是敵對的。”
“但怎麼就能確定,他們一定是敵對的呢?”
方承璟瞳孔一縮,有些錯愕。
喬青羽這個推測,實在是有些太大膽了。
若是放到修界,保不齊會被人指著鼻子罵。
人還能自願被魔修所殺不成?
但為什麼不會呢?
魔修素來擅長蠱惑人心,操控人的手段更是數不勝數,要不然各大宗門不會時刻警惕門內是否有魔修的臥底,淩家也不會揪出那麼多魔修。
而朝鳳村本就不合外界交流,若是被魔修偷偷摸摸滲入,怕也無人而知。
而後,被魔修所欺。
“鳳凰的血液,”方承璟緩緩道,“我們都知道,鳳凰早已不在。”
“那魔修嘴裡的鳳凰血液,絕不可能是真正的鳳凰血液。”
“隻能是一種代指。”
方承璟和喬青羽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而後,他們異口同聲道:“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