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怕惹禍上身,紛紛離去,隻剩下春九娘一人在收拾遍地的屍骨。
她挖了個坑,又將獸骨檢查一番,骨頭裡沒有可疑的,倒是有些臟器裡浮現出一些白色的,跟指頭一般大小的顆粒物。
她取出幾顆,用碎布料包裹起來塞進袖中,便將那些東西連同骨頭一起埋了起來。
隨後又撕下布料,沾了河水,將父親墓碑上的血跡擦乾。
做完這些,她盤腿坐在父親的墓碑後,緊靠著墳圈。
“阿爹,你看到了嗎,隻有官做到一定程度,才能有資格去談公義。”
“阿爹,我想參加科舉,哪怕知道這場科舉最後可能隻是個笑話,我也想去試試。”
“阿爹,你等我,我一定能為你洗刷冤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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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九娘下了山,從村子裡小路穿過時,她留意了下趙秉文家,除了院外放著一把鋤頭,院子裡黑漆漆,看不到一點光亮。
真是奇怪。
村子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趙秉文竟能沉得住氣。
“九娘,我可找到你了!”
黑夜裡,鄭杏兒提著燈籠碎步跑來,灰蒙蒙的光亮被晃得有些殘影。
“我聽說李侃被官府的人帶走了,是真的嗎?”
先前為了避免鄭杏兒再被李侃關起,她便有意將鄭杏兒派到鄰村周嬸子那兒稱豆子去。
周嬸子家承包了一塊地,專門種豆子,豆子的質量是十裡八村出了名的,所以她做豆腐用的豆子都是從她那裡進。
估摸著鄭杏兒一來一回的時間,她也就能將事情處理好,沒想到會突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