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從一開始,嚴俊和滿福庭都是打著收割這些淘金客韭菜的主意。
至於說發財,可以,但是得留下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
要不然真讓你跑到銅山市,把金子挖了,最後拍拍屁股走人,那銅山市不血虧嗎??
這樣的情況,銅山市政府再傻也不會乾的出來。
所以在稅收上麵做文章,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媽的,這日子沒法過了,咱們交那麼多錢,東西還是這麼貴……賺的錢,全被那幫王八蛋賺走了……”瘦小的淘金客開始抱怨起銅山市的消費水平。
“誰說不是呢,就說這把淘金鏟吧,我在金山市買,幾十銅元就能買到,可到了這呢,媽的……收老子兩塊華元。”大胡子拿起放在地上的的淘金鏟,臉色憤怒的抱怨道,在他看來,一個鏟子賣兩塊華元,這跟搶有什麼關係。
“彆說鏟子了,就是老子身上這件衣服,都要三塊,而且還不耐磨,幾天就磨破了,還得買新的……”另一個淘金客指著自己身上的帆布套裝,罵罵咧咧的道,“我看啊……咱們也彆乾了,收拾東西,做車回家吧,在這裡,挖到死,那些金子也不是你的!!”穿著帆布服的淘金客,麵色無奈的建議道。
在這個淘金客看來,銅山市的什麼東西都貴,一套衣服三塊華元,那玩意在西京或者金山,最多半塊,估計還有的便宜,但在這整整翻了六倍,還不算其他的衣食住行。
“彆說衣服鏟子了,在我看來,連特麼那些賣肉的小娘,比金子都貴……”大胡子淘金客想起他昨晚在鎮上青樓找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印第安女人,第二天早上一伸手,三塊華元。
他想還價,人家一句都是這個價,玩不起就不要玩,就把他想說的所有話,都堵死了……
他一天在礦山乾到晚,不知道能不能挖出那麼多金子。
“早知道當初做女人算了,賺錢那麼容易。”大胡子淘金客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
“媽的,早知道就多來幾次了,現在虧大了。”
大胡子淘金客暗自罵道。
“哎……銅山的世道就是這樣,忍忍算了,誰叫咱們要來發財呢!!”瘦小淘金客歎息道。
其他兩人聽到這話,也閉上了嘴巴,臉色都有些沉重。
畢竟瘦小淘金客說的都是真話,他們千裡迢迢從加利福尼亞那種繁華的地方跑到這鳥不拉屎的亞利桑那南部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金子,為了錢。
無錢,萬事難啊!!
對於出身清朝底層的他們,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在漢國好歹他們還能跑來挖一挖金子,哪怕物價高些,稅重些,一年下來,也能攢個百八十華元,著不比在西京,金山工廠做工,一個月拿幾塊華元,養家糊口強……
要是在大清,出現了像亞利桑那這種情況,彆想了,早就被當地的老爺們,瓜分了,他們這些人,彆說喝湯,哪怕撈到點湯渣,那群混蛋都得罵他們偷竊。
說不得又是一百殺威棒伺候。
而在一旁的郭嘉文則是一邊啃著牛肉餅,喝著不算便宜的堡壘鄉鎮係列葡萄酒,一邊聽著那幾個淘金客談論的事情。
堡壘集團下屬的堡壘葡萄酒,也是分幾個檔次的,其中最低的就是郭嘉文喝的這款,鄉鎮係列,也是屬於最便宜的一種,在加利福尼亞,基本上不到半塊華元就能買一瓶,一個工人一個月工資,也能買個六七瓶。
千萬不要覺得這個低了,同時期的英國工人,還在用顏料兌水,冒充葡萄酒呢。(大英帝國:你罵誰呢??)
除此之外,則是中等檔次的農莊,椰子樹,以及更高檔次的金堡,紅日。
其實葡萄酒這種東西,其實就是看產地和葡萄水平,至於說釀造技術,伱從歐洲收購一家葡萄酒莊,也就到手了。
因為漢國最初的葡萄酒技術就是來源於歐洲,也因此,堡壘係列的酒水,尤其是葡萄酒,其實在美洲市場是很好賣的。
畢竟這個時期的酒水,很多都是自己家釀造的,藏在酒窖中。
但是人就喜歡那些看起來華而不實的東西,在墨西哥,乃至中美洲的一些地方,當地舉辦宴會,以及結婚慶典,已經不在使用傳統的自家酒水,而是使用包裝更好看的堡壘係列酒水。
不為彆的,就為瓶子上那個金燦燦的黃金城堡。
甚至在一些貧困的地區,還出現了把自己家釀造的酒水,倒進堡壘酒瓶中,以此來表麵,自己喝的起……不得不說,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精神上的悲哀!!
“夥計,結賬……”郭嘉文喝完最後一口葡萄酒後,拿著桌上的夥計剛剛給的餐紙擦了擦嘴,隨後呼喊道。
“客官,一共兩塊華元。”夥計看著桌上空空的酒瓶以及盤子,心裡算了一下,隨即對郭嘉文報賬道。
“這麼高……”郭嘉文聽後,雖然從剛剛那些人當中就知道這裡物價高,但嗎想到是這麼高。
“客官說笑了,我們這窮鄉僻壤,連路都沒修通,這價格自然不能和外麵比,就說這個酒吧,這玻璃瓶裝的,一路上磕磕碰碰,少不得要有所損耗……”夥計看到郭嘉文抱怨價格,沒有任何驚訝,畢竟這樣的事情,他見多了,一天沒有十回也有八回。
“我們這都是小本買賣,這一路上還有盜匪,可不安全了,我們東家的貨,都被劫了三回了,損失不少呢!!”夥計繼續對郭嘉文說著目前的治安問題。
“漢國還有盜匪??”夥計這句話,把郭嘉文弄傻了,他從神州老家來到漢國後,除了在西京待過一段時間,其他城市,甚至是下加利福尼亞半島那兩個城市,他都去過,這一路看起來都十分的安全。
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畢竟聽說漢國軍隊在去年乃至今天年初,就把當地的叛軍,盜匪都剿滅了。
怎麼可能還有盜匪呢??
“客官有所不知,咱們這原來是沒有什麼盜匪的,但是自從這金礦一開,這什麼人都來了,有些是為了淘金,有些人那乾脆就直接攔路搶劫……這幫人殺人不眨眼,儘搶商隊和你們這些淘金客。”夥計看到郭嘉文一副不解的模樣,隨即對解釋道。
其實自從嚴俊在銅山市發布了淘金令後,帶來的不止是數以千計的淘金客,已經加速發展的銅山市,還有數不清的罪惡,在銅山市不起眼的角落滋生。
這些人當中有殺人如麻的盜匪,也有因為金子,和同伴發生爭執的普通淘金者,最終因為一時衝動,殺了人,背上人命官司,不得已落草為寇。
因為上了巡警的通緝令,他們也不敢在待在城市了,甚至連礦區也不敢去,因為那裡的人多……
隻能糾結一群同樣犯罪的淘金客,乃至那些本來就野心勃勃,想不勞而獲的職業盜匪,在淘金路以及礦區附近,殺人越貨,搶劫淘金客身上的黃金。
銅山市下屬的巡警,騎警,不是沒有圍剿過這些盜匪,但都因為亞利桑那地廣人稀,而功虧一簣。
畢竟那些盜匪,打不過巡警,難道不會跑嗎,畢竟盜匪大多數都是有馬匹的,關鍵時候,隊伍分散,快馬加鞭,茫茫荒野,到哪裡找他們。
也正因為如此,銅山市政府不得不加大了警力,尤其是騎警在公路兩側,以及礦區附近巡邏。
而如此多的警力,所帶來的代價就是,這些淘金客,還得再交一筆治安稅……畢竟這都是為了他們的安全。
“客官若是有錢,切切莫要顯露出來,小心殺身之禍。”在收了郭嘉文兩塊華元後,夥計最後又提醒了快要離開酒館的郭嘉文一句。
郭嘉文看了夥計一眼,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後便拿起桌上的牛仔帽,戴在了頭上,收拾上衣的時候,露出了腰間兩把燧發手槍,以及一把匕首。
夥計看了一眼,隨後便將目光縮了回去,然後便目視郭嘉文離開了酒館。
出了酒館,郭嘉文看著眼前簡陋的小鎮,隨後在街上漫無目的逛了起來。
“披薩,剛出爐的披薩……”
“很熱的披薩……”
一家意大利移民開的披薩店前,店主十歲左右的小兒子,正在賣力的吆喝著自家老爹做的披薩,因為語言以及口音問題,把熱乎說成了很熱。
而在店裡麵,則是一個地中海長相的意大利中年禿頭男人,正在從烤爐中,拿出一個又一個撒著芝士的披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