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產生一種,俄國地理環境,比法蘭西還好的錯覺。
以至於嚴俊看到茂密的針葉林,以及那些一望無際的草地時,對身旁的馬秘書感歎道:
“世人都說沙俄苦寒,今日一見,方知世人虛假!!”
“若非親眼所見,怕不是還被蒙騙到鼓裡,我就說嘛,這俄羅斯好歹是歐洲大國,國土何止萬裡,哪怕一部分苦寒,可還是有一部分好地嘛!!”
而馬秘書聽後,苦笑的對嚴俊回答道:“嚴相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此時已值夏季,嚴相可感酷熱??”
聽到這話,嚴俊還真有點傻眼,畢竟他還真沒有感到炎熱,按照目前這個月份,怎麼著也得有炎熱感,怎麼反而感覺好似開春之時,暖洋洋的感覺。
而馬秘書,好似知道嚴俊在想什麼,隨即解釋道:“俄羅斯苦寒之地,這夏季,好似他國之春,最熱時分,才是他國之夏……”
聽到這話,嚴俊才反應過來,隨後問道:“那此時豈不是俄國人一年中,最快活之時,難怪剛才上車時,站台如此多人。”
嚴俊想起了那些在站台等候的俄羅斯有錢人,剛才還奇怪,這麼多趕著出去乾嘛,現在才發現,此時如果不出遊,怕是再過幾月,便連門也難出了。
回想過來後,嚴俊看著車窗外那繁榮的大地,忙碌的農人,突然沒有了剛剛的欣賞,隻剩下了悲哀。
此時的嚴俊才真正的和俄羅斯人感到共情,他突然理解了,為什麼俄羅斯要四處擴張,這種鬼地方,給他自己,也得往死裡擴。
………
下午四點鐘,莫斯科火車站。
此時的莫斯科火車站,已經被清空,當然,所謂的清空,指的是站台,大部分旅客,都被滯留在候車室。
而在站台上,幾十名沙皇衛隊,穿著精致的軍裝,戴著熊皮帽,手持步槍,站在站台之上。
“阿拉夫,你認為,那位漢國宰相,來俄羅斯是為了什麼??”
沙俄外交大臣季佐科夫對一旁這個年輕軍官,詢問著有關嚴俊訪俄的事情。
“第一個是貿易,第二個,實在抱歉,我猜不出來。”說到第一個的時候,阿拉夫還很自信,但說起第二個,他卻很糾結,因為他心中的猜測太多了。
而季佐科夫則沒有任何不滿,反而用很欣賞的語氣對阿拉夫說道:“已經很好了,我在這個年紀,還在州裡任職呢,可沒有機會來莫斯科!!”
話裡話外,充滿了對阿拉夫的重視。
而讓季佐科夫這樣一個沙俄近臣如此重視的年輕,則是目前沙俄陸軍新升起了一顆新星,年僅二十七歲,卻已經擔任準將,被沙皇親自任命為,負責改革的陸軍副參謀長的阿拉夫。
說起這個阿拉夫,此人原本隻是一個聖彼得堡小貴族出身,且早就失去影響力幾十年前,本來是沒有什麼前途的。
後來因為漢美戰爭爆發,像他這樣的一個沒有什麼背景,也沒有後台的普通軍官,就被扔到了美國,作為美軍中的軍事觀察員。
在美軍中,阿拉夫感受到最新的科技,線膛武器,觀測氣球的大規模使用,密集的炮火,每天數以萬計的炮彈,就像不要錢一樣打出去,火力遠遠超出了他在莫斯科軍校所學的拿破侖戰爭。
再加上戰壕應用,阿拉夫第一次感受到,戰爭還能這麼打。
而在後來,漢國的自行車閃電戰,大穿插,都讓習慣了烏拉衝鋒的阿拉夫大受震撼。
甚至因為美軍的戰敗,他也因此被漢國人抓住,但因為他是俄國人,且是外交人員的緣故,他受到了漢國人的優待。
當時對於他這樣的外交人員,一律待遇都是校級軍官標準。
如果再加上供應的糖果巧克力,香煙,阿拉夫還很喜歡這樣的日子,最起碼俄羅斯帝國那糟糕的後勤供應,絕對過不了這樣的好日子。
如果說,從美洲回來,隻是阿拉夫崛起的第一步,那麼在前幾年都一次演習中,就是阿拉夫真正崛起的時機。
在那一次演習中,阿拉夫利用從漢美戰爭中學到的戰術,擊敗了兩倍於自己的敵軍,在沙俄軍隊中引起了轟動,成功的引起了沙皇尼古拉的注意。
隨後他就接到了去皇宮任衛隊官的命令。
當時的他隻是把這次當做一個簡單的調任,根本沒有想那麼多。
然後他就遇到當今沙皇尼古拉,此人對於歐洲發生的變革,都十分關注,尤其是軍事領域。
剛好當時歐洲都在大搞線膛武器化,摸索新型的戰術,這對於致力於建設一個強大俄羅斯的尼古拉來說,絕對是必須跟進的事情。
但那個時候的俄羅斯實在缺少這方麵人才,武器還停留在燧發槍的時代,戰術體係與當時的歐洲和美洲存在致命的代差。
這是尼古拉所不能容忍的,尤其是在得知宿敵奧斯曼正在漢國的幫助下,訓練新軍,這讓尼古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所謂矮個子裡拔將軍!!
也因為如此,這位陸軍少校,衛隊官,就這樣一步登天,進入了沙皇的視野。
當時隻是任命他為中校陸軍改革輔官,一個輔字,就可以看出,當時阿拉夫的地位。
但在後來,阿拉夫的能力還是得到了沙皇的認可,慢慢的一級一級往上升。
直到去年,娶了莫斯科一位侯爵的女兒。
加上老丈人的運作,變成了陸軍副參謀長,陸軍準將。
專門負責陸軍改革事宜,甚至包括兵工廠建設,可謂權勢極高。
一場漢美戰爭,徹底改變了阿拉夫這種小人物的命運。
世間之奇妙,就是如此!!
………
哢嚓……
一列火車停靠在了莫斯科火車站南側,也就是出站口的位置。
碰……
三號車廂的門被打開,先是下來一些沙俄士兵,這些人都是負責保護嚴俊的侍衛,人數不多,但是卻顯示了沙俄對漢國的重視與尊重。
嚴俊穿著一身黑色大衣,戴著禮帽,手上拿著從倫敦采辦的檀香木手仗,下車時虎虎生威,儘顯大氣。
“歡迎您來到莫斯科,宰相閣下!!”
“歡迎您……”
嚴俊剛一下來,阿拉夫和季佐科夫就立馬上前握手。
“你好,大臣閣下,你好,將軍!!”
經過一番寒暄之後,嚴俊這才上了前往俄羅斯皇宮的馬車。
馬車上,嚴俊挑開簾子,看著充滿歐式建築的莫斯科,以及不時出現的酒館,上麵用俄法兩文寫著他不認識的東西。(此時的俄羅斯上層基本使用法語,俄語,除了農奴,沒有人會)
莫斯科的街景不斷的從嚴俊眼中閃過,就像一幀一幀的電影片段,當看到東正教堂的洋蔥頭後,嚴俊發出了感概:
“英法信新教,南歐信天主,斯拉夫人又信東正,小小的基督教,真特麼邪性,上帝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他的信徒,連信仰他,都要劃出個三六九等,門門派派,怕是得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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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