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內陸某條支流上,因為夏季的暖風剛剛吹到這裡,河麵剛剛化開,周圍的堅韌不拔的“小草”,隨著暖風飄揚。
如果是平時,這個時候,最多隻有森林裡的少數動物來著喝水,啃食新鮮的青草,但是今天這裡卻是圍了一群人,這些人個個麵容“瘋狂”,眼球瞪的老大,手上拿著鏟子,腳上套著雨鞋,踩在剛剛化開的河麵上,“踏踏”作響,不斷的綻放出不一樣的水花,
“劃劃”,趙同拿著鏟子,不斷的在河沙中鏟來鏟去,當看到下米粒大小的金沙,還要彎腰伸手,撿起來,塞進腰間那個怎麼也不滿的小桶。
像他這樣的淘金客,在整個塞北還有很多,因為這幫人乾的多,吃的也多,當地人還給他們取了一個“雪狗”的外號。
雖然這幫雪狗貪婪,為了尋找黃金,不擇手段,但這群人的到來,確確實實的把塞北的經濟拉了起來。
據塞北當地統計,截止目前為止,整個塞北湧進了超過五萬名淘金客,這幫人平均消費都在一百華元以上,哪怕按均價一百二算,光是這五萬人,就為塞北帶來了六百萬華元的直接收益,這還不算這幫人開采到黃金後的“放縱”。
彆的不說,看看各地激增的“按摩院”“發廊”就知道了,如果沒有金錢的支持,像這些“腐朽墮落”的東西,可是在原來的塞北不多見。
加上那些酒館銷量的火爆,以至於最近塞北當地的治安問題,急劇飆升,帶來的代價就是當地警力的缺失。
最後逼的沒辦法,塞北當地直接從當地的警校特彆招走了那些還有一年,甚至是還有靚兩年才能畢業的學生,由此可見,當地已經被“整”成什麼樣了。
當然,這個整是開心的“整”,畢竟用當地巡撫的話就是:
“你得到了快樂,也獲得了煩惱,這些都是快樂的代價。”
——
“劃劃”,趙同拿著從當地市場買來的“高價鏟”,不知道劃了多少次,也知道是倒黴還是這塊根本沒有,從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一點,他總共撈出了三顆米粒大小的金米,總價值可能還不如他手中的“裝備”。
而周圍的人,則和他不大相同,從早上七點鐘的時候,河道就出現了大量的激動的叫喊,諸如“好大”“老子發財了”“又一個”,這些消息就像道道“咒語”一樣,咒的趙同既難受又期待,期待自己也像那些人一樣,“發財”!!
但直到現在,趙同才意識到,他可能真沒有發財的運氣,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這個命。
“哎!!”
趙同站起身,看著周圍那些“開心”的表情,以及辛勤的身姿,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想罵人,想罵那個說帶他發財,卻在賣給他全套裝備後,就跑路的同鄉,他想罵那些天天炫耀的“雪狗”,都是他們的誘惑,使得他花光了幾乎大半的積蓄,買了一個位子。
【當地把采金的名額按天出售,就和釣魚一樣,釣多少都是你的,但是你得交錢才能釣。】
他更恨這“老天”憑什麼彆人能夠發財,他不能,他哪裡得罪了這“賊天”了。
“賊老天,我日-——”
趙同鼓起勇氣抬頭罵天,聲音不算太大,所以沒有吸引旁人的注意,倒是幾秒後,所有人都回過頭看向剛剛趙同所在的角落,不為彆的,因為他落水了。
是的,因為太激動,趙同被一塊河石絆倒,全身都紮進了水裡,而周圍的人甚至連搭救的打算都沒有,因為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個競爭對手,某些心理陰暗的甚至在想“他會不會死”。
“咕嚕”,努力爬上來的趙同,吐出一口混合泥沙的河水,整個人全身都濕透了,臉色被凍的通紅,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整個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呼呼”,趙同喘了幾口,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看著周圍異樣的眼光,趙同整個人都有一種“羞恥”的感覺,當然,還有一絲“冰冷”,就像那些村民講,這幫雪狗,不光能乾能花,心也黑,剛剛那一下,如果在他老家,不可能沒有人救,但在這裡,在這個充滿“金錢”氣息的河道,情誼,人性,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甚至連一個饅頭都比這些更加值錢。
趙同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手往下一摸,在冰冷的河水中,摸了好一會,突然抽手,帶出一塊黑跡斑斑的石塊。
石塊很古樸,趙同剛剛看到的時候,心還“涼”了一下,隻能“慌慌張張”的用已經凍僵的右手,擦拭了幾下,方才露出一抹金光。
看到這一幕的趙同,差一點就要興奮的叫起來了,但想起前幾天的案子,突然忍住,然後假意擦拭了幾下,然後便繼續拿著鏟子乾活,看起來對剛剛的石塊很不滿意一樣。
周圍的那些還在看他熱鬨的人,也沒有察覺到什麼,隻是以為這家夥掉水裡把人弄瘋了,連石頭都要了。
而等過了一陣後,趙同才借口換衣服。回到了附近的營地。
回到營地的時候,隻有“鬆散”的幾個人,這些人很多都是工具壞了,回來替換的,看到“落湯雞”的趙同,所有人都露出了會心的“嗤笑”。
對於這些人來說,沒有比看彆人倒黴,更開心的了。
趙同裝作害羞的模樣,小跑著回到了自己搭建的小木屋,小木屋的木板上還掛著“掩耳盜鈴”的鎖子。
當鑰匙插進鎖芯,發出了“吱吱”的聲音,幸虧這個時候還是夏季,要不然可能會被凍的扒出來。
畢竟,加了溫的“洞”,總比沒有溫度要強!!
進入木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褶皺的木床,上麵蓋著層厚被子,被子是從舊貨市場買的,所以看起來有些老舊。
床單下方是乾草,這些乾草都被烘乾過,堆在一起,還算保暖。
床的周圍還有一個用木桶做的尿壺,以及同樣同樣用木桶做的“收納盒”。
這些都是趙同自己做的,他在西海老家的時候,家裡就是做木匠的,多多少少,也學了幾招。
“刷刷!!”
快速的將那些濕透的衣物脫,下,用毛巾擦了擦被凍的泛紅的身體,隨後便從木桶裡拿了些在當地土人那買的皮衣套在身上。
然後便從掏出了隱藏在內衣中的石塊,至於那個內衣,那就太惡心了。
“刷刷!!”
趙同仔細的看了看摩擦了幾下,又拿起刻刀摸了摸,大麵積的石皮開始掉落,露出了石塊本來的真麵目。
望著手中的“金燦燦”的石塊,趙同想要大聲的喊一句“還有誰”,但最終還是因為膽怯與小心,忍了下來。
摩擦了幾遍後,這塊“頑石”就被他藏在了最保險的一個地方,那就是他的身上。
雖然走起路來,有些痛,但為了錢和未來,趙同忍了,男子漢大丈夫,痛一下怎麼了,又不是“進宮”。
第二天一早,借著進城采購的機會,趙同夾帶著“痛苦”,來到了當地一家信譽不錯的收購店。
這家收購店,是最近才開起來的,最早的時候,這裡還是賣豆腐的豆腐店,後來被一個因為采金發財的“雪狗”盤下來,作為收購黃金的站點,一下子從被動,變為主動,可見老板的生意頭腦。
當趙同紅著臉,從裡麵拿出來的時候,收購店的夥計甚至沒有一點的“驚訝”,畢竟趙同能夠想到的辦法,其他人也能想到,無非就是看誰更“狼滅”了。
因為在那地方夾帶過,上麵還有一股“騷味”,夥計有些嫌棄的用抹布擦了又擦,這才拿起放大鏡,仔細的看了起來,整個人越看,眼睛睜的越大。
“先生,麻煩告訴我,這塊狗頭金,伱是在哪采到的。”
“哦,對不起,它實在太大了,比我們店上次那個還要大。”
反應過來自己犯了行業大忌後,夥計馬上解釋了一遍。
而趙同則同樣鬆了口氣,半真半假的說起自己在“山頭”的經曆。
“你知不知道,那塊還有熊,那麼大的熊,要不是我聰明,躲起來了,沒準就死了!!”
“這錢掙的人心慌啊,罷了,弄完這一次,我就和我那些弟兄回老家蓋房子養雞,也算安貧樂道了!!”
趙同說著他的“故事”,其中夾雜著幾個“衝突”劇情,其中還隱隱透露出團夥的人數。
“回老家好,不像這塞北的,冷的要死,想養個雞都不好養。”
夥計一邊用刮刀刮著那些可能影響“重量”的石皮,老泥,一邊羨慕的附和道。
而趙同則跟著說起他們上次和一些凶殘“雪狗”的衝突,甚至還表示,這幫人動槍壞了規矩。
“這幫人,沒法治,就是群禍害,想掙錢,得離這幫混蛋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