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聲“辭舊迎新”的鞭炮聲中,引來了龍武十九年的鐘聲。
因為過年的緣故,所以街上的人流看起來就像擁擠在一起的沙丁魚,給人一種潮水褪去之後的裸露感。
從高空俯瞰,一股密集的“壓力”撲麵而來。
大街上,賣年貨的吆喝,就從沒有停過,各大點心店和蛋糕店的門口都排滿了人,雖然按照習俗,過年之前,就應該準備好這些東西,但因為保質期的緣故,類似蛋糕點心的這種東西,往往都是現做。
蛋糕店,孩子正在三三兩兩的玩著“奶油”演習,大人還在排隊。
而其他店鋪,基本都已經關門,除了一些賣小零食冰淇淋的店鋪還在堅持營業,大部分都已經關門回家。
而在內閣則是另一番景象,各部首腦正聚在一起互相拜年,隨後就是等待宮裡“施恩”的聖旨。
“胡相,新年好!!”
“胡相,新年安康——”
“胡相-——”
胡均訂周圍到處都是“拜年”聲,以至於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來了,來了!!”
“文女官來了!!”
就在胡均訂艱難回答的時候,外麵傳來的一陣激動的叫喊,拯救了他“疲憊”的心靈。
文婷走到跟前,直接攤開聖旨,高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辭舊迎新,去歲國泰民安,皆賴諸臣效力,萬人齊心,則事必成,千萬人同心,則國必振——”
念完後,文婷讓人給這些大臣發喜錢,錢不多,一份最多一百,但是所有人都喜滋滋的接住。
這錢要是哪個家夥送上門來的,沒準這幫“老狐狸”還會甩出去,最後說一聲:
“就拿這個考驗本官,哪個官員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但是這錢要是劉鵬送的,那就不一樣,這代表著什麼,這代表陛下心裡有他們,若是沒有他們,還能專門送喜錢,能有聖旨就不錯了。
而在發完後,胡均訂也假意請文婷進去喝杯年茶,但是卻被文婷拒絕,稱要去“帝國議會”那邊。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胡均訂的臉色都稍稍變了變。
直到文婷走後,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哼,什麼議會,什麼議員,我看全是一群敗類,平日裡就會拿國事說事,可是這幫人永遠都隻會找麻煩,真找他們問計,又是左顧言他-——”
“我看這幫人就是一群禍害,每天盯著預算,深怕咱們貪墨了,他們也不想想,這朝廷哪一筆錢,不要公之於眾,更何況每年分錢的時候,都是各部共管,哪有錢給我們貪??”
“哈哈,沒準是他們覬覦財權,妄圖染指,損國自肥,咱們擋了他們的財路,他們不反對我們才怪!!”
“媽的,當初就不該讓這個狗屁議會辦起來,現在好了,整天身邊圍著一群蒼蠅,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文婷剛走,周圍就炸了,平時這些自稱朝廷棟梁,“公卿”的家夥,就像是“殺父之仇”一樣,而所謂的“仇敵”,就是帝國議會。
因為帝國議會的監督,導致很多本來容易通過的提案硬生生要扯半天皮,扯到大家都能夠接受為止,除了一些劉鵬特彆關注的國家重點項目,大部分都是要在“口水”中走一遭的。
就像某個地方官編的打油詩:
“問計愁白臣工頭,烏鴉繞頭計隨破,”
“請天借我三尺弓,射破烏雲迎太平。”
此中的“烏鴉”“烏雲”,指的是什麼所有人都知道,這也是為什麼文官和議會的關係,越來越緊張的主要原因。
站在一旁的胡均訂一言不發,他很明白,這個是時候說什麼都會被人解讀。
但恰恰就有人想讓他說:
“胡相,你說,這幫人的權力是不是要限製了,再讓他們搞下去,咱們怕是就很難翻身了!!”
“胡相-——”
看著眼前這個新升上來的烏少文,烏大部長,胡均訂心裡已經把對方罵了好幾遍,但礙於目前周圍“殷切”的眼神,隻能開口:
“議會之事,歐洲早有,雖然為外來,但亦可借鑒,畢竟三人行,必有我師!!”
“今日諸公皆言,議會掣肘,乾預過多,然而各位想沒想過,若是沒了這些東西,豈不是又回到原來,到時候各位又坐上了無法無天的位置,陛下那邊,還能放心,怕是調查局那幫人,天天盯著各位,腦袋保與不保,到時候可不是各位說了算的!!”
胡均定這話,絕對算是肺腑之言,畢竟他太了解那位“龍武皇帝”的性格了,平日裡君臣恭敬,真要出了什麼違背意思的事,到時候調查局的刀,絕對又快又準,絕手軟。
周圍的那些大臣聽到這話,剛剛還“群情激憤”的聲音,頓時萎靡了下來,最後還是剛剛那個烏少文,主動站出來對胡均定詢問:
“胡相以為,該如何是好??”
“畢竟如果真按這幫人這麼你弄下去,早晚會騎在我們頭上,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烏少雲的話,也一定程度上代表著所有人的心聲,紛紛附和起來,其中不乏激進之詞。
胡均定看著眼前這些人,再看了看那個不知進退的烏少雲,最後說了一句:
“他們能鬨到哪,鬨到天上嗎,我看不可能,就算他們鬨到了天上,最後也要被如來佛壓下來,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這種“模糊”的話,讓有些人不是很明白,烏少雲恰恰就是明白人,聽完後,立即俯身拜道:
“胡相高見!!”
周圍的人最後沒有辦法,也跟著喊“高見”二字。
而對麵的胡均定則是沒有一點喜色,隻是“嗯”了一聲,便借故過年事多離開了。
而在他背後的烏少雲則是繼續和那些閣臣商討起了如何找“麻煩”的事情,全然沒有聽從胡均定的意思。
…………
“皇帝,在看什麼呢??”
皇宮內,安太後看著這個有事沒事就心不在焉的“兒子”,總感覺他不是來過年的,而是來辦公的。
“母親,沒什麼事,隻是一些政務上的瑣事罷了。”
劉鵬抬起頭後,略微“尷尬”的回應安太公剛剛的話。
“國事雖然重要,但到底比不上家事,家國家國,這家,終究還是要在國前……”
安太後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所謂的“家國”,說的有頭有尾,其實翻譯過來就是不要隻記國,忘了家。
劉鵬自然明白這個意思,趕忙說道:
“母親,家國之事,無分高低,都是一樣重要的事情,畢竟我大漢,也是千千萬萬個家庭組成,確實像母親所說,家在國前。”
“隻不過這若是無了國,那家也保不住……”
聽著劉鵬的話,安太後先開始還很滿意,認為這個兒子,總算聽自己的了,但沒想到後一句又讓她的好心情徹底“破碎”。
“母親,今天是初一,太子也還沒有來,不如這樣,約威遠侯一家進宮吃飯,您看可好??”
劉鵬好似也意識到了剛剛那句話的不對,連忙上前打了個圓場。
一聽這話,安太後立馬高興的“合不攏嘴”,立即喊到:
“快去,快去叫人喊。”
“對了,不要慢待了人家。”
劉鵬看著忙叫人出宮叫人的安太後,表麵上帶著笑容,心裡已經在思考,一會該如何和那位威遠侯相處。
畢竟自從李昭武退休後,自己除了一開始問候幾句,現在每年都是按例讓內務府送上些宮內吃食,以表達自己這個皇帝的“重視”。
隻不過現在人家和自己做了親家,若是再用以往態度對人,怕是難了。
最後隻能吩咐內務府,多準備一些“好菜”,“好酒”,傳揚出去,也不算自己這個皇帝,怠慢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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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遠侯府……
一座西京繁華地段的豪宅,之所以說是豪宅,就是因為這裡的地段和麵積。
地處北部區靠近中央大街的位置,走兩步就是整個西京最繁華的商業區,向上就是政務區,可以說被官與財夾在中間,用某些人的話講就是:
“就威遠侯府這個風水,日後再出個侯爺,也不是不可能。”
侯爺是沒有,倒是出了一隻“鳳凰”。
自從劉宇與李珍秀訂婚後,整個威遠侯府從原來的“門可羅雀”,再到目前的“走街串巷”。
與其他沒落的侯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知道引得多少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