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尾巴的西京,就像一個快要中斷的風箏,炎熱的氣氛褪去,帶來的是一陣秋天的氣息。
皇宮內,劉鵬正在和胡均定商議有關“盟約”的事情。
“陛下,這是我們擬出來的章程,您過目。”
胡均定拿著一份大約七八頁的簡章,遞到了龍案上,隨後便恭順的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法國人還是這麼小心。”
劉鵬看到第一頁的時候,直接笑了出了聲。
胡均定在旁邊跟著說:
“法國人認為如果一開始就加入戰局,對法蘭西帝國有害,希望我們忍讓一些時間。”
“所謂的忍讓,不過是個借口,真實目的還是拿破侖三世那個家夥希望借著戰爭,渾水摸魚罷了!!”
劉鵬緊跟著說道。
胡均定點頭附和。
“但是拿破侖三世錯了,大錯特錯。”
“因為目前真正具有戰爭風險不是俄國人,也不是我們,而是他所謂的法蘭西帝國!!”
劉鵬說完後,從奏折的夾層中,掏出一份蓋著調查局印章的密函,甩到了對麵。
胡均定立馬拿起,打開一看,看完後,笑著對劉鵬說:
“如此,法國人不跳也得跳了!!”
“哈哈……”
劉鵬笑道很開心,他上一次這麼開心,是十幾年前,漢美戰爭勝利的時候。
“拿破侖三世認為他會是黃雀,但他沒有想到,他和他的法蘭西帝國,才是真正的蟬!!”
劉鵬嘴角露出“嘲諷”。
隨後又說:
“但是在這場戰爭開啟前,卻不能太急,太急,我們的把握就沒有這麼大了。”
說罷,看著對麵的胡均定。
胡均定明白劉鵬說的什麼意思,隨即回複:
“陛下,目前海軍的戰艦建造計劃,已經排在四年後了,按照目前的情況,戰爭在四年後爆發,對我們最有利……”
“不,四年太長了。”
劉鵬直接搖頭否決。
“可是陛下,我們的經濟還需要進行調整,海外地區部署也要加強,沒有幾年時間,倉促的加入戰爭,很容易出大事的。”
胡均定連忙對劉鵬解釋其中的原由,在他看來,過早的加入戰爭,對漢國而言不是什麼好事,很可能會“功虧一簣”,一旦失敗,等待漢國的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但劉鵬則不這麼認為,他直接表示:
“按照我們的計劃,四年之後參與戰爭是沒錯,但戰爭的變化,卻是由不得我們。”
“按照歐洲目前的局勢,拿破侖三世和尼古拉,大概率會進行忍讓,但這不代表戰爭不會提前爆發,法國就是最不穩定的因素。”
劉鵬很清楚這場戰爭的爆發點在法國,至於尼古拉,他反而不怎麼擔心,畢竟對方看起來還很正常,尤其是在受到上次戰爭之後,明顯清醒了很多。
“可是陛下,如果戰爭提前爆發,那麼對我們來說,一切都是未知數,甚至會造成不穩定……”
胡均定一向反對過早的開啟戰爭,乾過經濟的他明白,過早或過慢的進入戰時經濟,都不是好事,要給經濟和民間,一個漸進的過程。
劉鵬沒有說話,隻是轉了轉桌上的地球儀,“刷”,北非和西亞,轉到了眼前。
胡均定也跟著盯著這兩個位置,就聽劉鵬開口:
“戰爭不應該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爆發,但在這之前,局部的戰爭,卻是可以的。”
胡均定聽到這話,再看了看地球儀,已經明白了這位皇帝的意思。
“在體育場上,每逢比賽,都會在賽前進行熱身。”
“朕看,這戰爭,也是需要熱身的嘛!!”
劉鵬轉動手中的禦用鋼筆,旋轉的鋼筆,吸引了胡均定的目光。
這場簡短的會麵,最終以一句“陛下英明”而結束。
但所引起的風浪卻是怎麼也止不住了。
…………
嘩啦啦!!
巴黎的雨水,就像一個發脾氣的大小姐,從昨天開始,一直下到現在,根本就停不下來。
街上打著傘過路的人群,以及那些“劈裡啪啦”,從雨水坑走過的馬車,都給十月底的法蘭西,帶來了一絲“愜意”。
而在凡爾賽宮,拿破侖三世聽著大臣的彙報,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你說什麼,普魯士希望成為非簽約國??”
“混蛋,我就知道,這群該死的普魯士人,不能相信,現在好了吧,他們反悔了,他們把我們的計劃,全毀了……”
拿破侖三世的咆哮聲,就像“野獸”般,響徹在宮殿內,而在他對麵是外交大臣派克特,就像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什麼也不敢說出口。
“不,陛下,普魯士人隻是希望不簽約,但不代表他們會出賣我們。”
派克特鼓起勇氣向暴怒的拿破侖三世做出解釋。
“什麼,你說什麼,你難道認為我是傻子嗎??”
“那些惡心的普魯士人,打的什麼主意,難道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希望左右逢源,希望以最小的成本獲得最大的好處。”
“但他們從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拿破侖三世充滿了對普魯士的“怨氣”,他認為,他給出的條件,已經很合理了,允許小德意誌統一,保留奧地利,這是一件大家都能滿意的答案,但那些該死的普魯士人,竟然還不滿意,拿破侖三世甚至有一種兵發“柏林”的想法。
派克特聽著拿破侖三世罵了很久,最後才接著往下說:
“陛下,普魯士承諾會在戰時派遣一部分軍隊,幫助我們參戰,我認為,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拿破侖三世聽到之後,直接冷笑的說:
“什麼參戰,不過是為了穩住我們的借口,他們隻是希望獲得一個靈活的外交環境,還幫助他們在戰爭中下注罷了。”
拿破侖三世雖然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但不代表他真的沒有腦子,事實上,他敏銳的戰略天賦讓他很快便察覺出了普魯士的用意。
“看著吧,就算我們全部答應了,普魯士人依舊不會和我們一條心,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會在戰爭時期,等待倫敦的報價。”
“到時候把我們都賣了,普魯士也就發財了!!”
看著這位至高無上的“皇帝”,派克特就像風箱中的老鼠,不斷的躲避對方的“口水”。
罵了好半天,拿破侖三世才問起今天的事情:
“埃及那邊怎麼樣,局勢穩定了嗎??”
派克特不著痕跡的擦了擦臉上的口水,隨後回答道:
“基本已經穩定下來了,不過英國人並不會善罷甘休,據我們的情報顯示,英國人有一個殖民埃及計劃,隻不過因為我們的介入,而被迫終止。”
“但我想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英國佬會不斷的試探,陛下!!”
派克特看著拿破侖三世介紹目前埃及的情況。
埃及目前因為法蘭西帝國的介入,基本還屬於半獨立狀態,雖然名義上由奧斯曼帝國統治,但也隻是承擔交稅的義務,其他的,都是由當地人來決定,這也是蘇伊士運河之所以能修的主要原因。
拿破侖三世皺著眉頭聽完了所謂的埃及情況,隨後又問了一句:
“奧斯曼那邊什麼情況,他們同意我們進入埃及嗎??”
“陛下,昨天下午,奧斯曼人拒絕了我們的要求,他們要求我們隻能在運河兩側駐紮一支人數在兩千人以下的軍隊。”
“並且不能駐紮過多的海軍,海軍噸位,應該兩萬噸以下……”
說到最後,派克特已經不敢說下去了,他怕再說下去,拿破侖三世會“原地爆炸”。
果不其然,聽到這些以後,拿破侖三世比剛剛罵普魯士的時候,還要凶殘。
罵了不知道多少下,才緩和下來,最後又問道:
“意大利那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