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島外,幾艘日本漁船,正在與兩艘荷蘭軍艦對峙。
對峙的雙方一個是打漁的民船,一個是全是甲胄的鐵甲艦,可以說是完全兩個不對等的關係。
“這些日本猴子和他們的漢國主人一樣,怎麼看,怎麼惡心!!”
“他們永遠都是這麼的野蠻,不知道敬畏文明的力量!!”
“我想可能是因為他們都是猴子的原因吧,畢竟猴子一直在樹上,突然來到海上,怎麼也得適應一段時間……”
“哈哈……”
查科號輕型上,幾名端著咖啡的荷蘭軍官,看著對麵對他們張牙舞爪的日本漁船,對方船上那幾門小炮,在他們看來和撓癢差不多。
而在對麵的那兩艘日本漁船的左側船上,作為船隊的隊長,也是大阪漁業的經理,齋藤建拿著望遠鏡的手不斷的顫抖,身邊不斷傳來荷蘭人要求他們“接受檢查”的聲音。
“齋藤君,要不我們先讓他們來檢查吧,如果不讓的話,我怕……”
“怕什麼,怕他們乾掉我們??”
齋藤建看向副手三山青眼神,充滿了“冷漠”,就像是一座冰山一樣。
“齋藤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已經過了十五分鐘了,支援的人還沒有來,要是再不來的話,那些荷蘭人可是真的要開炮了!!”
“不要忘五三零那件事啊!!”
聽到三山青提起“五三零事件”,齋藤建整張臉就黑了下來,所謂的五三零事件,實際就是發生在龍武二十九年底發生在南太平洋的一件讓整個人蒙羞的堵船事件。
當時一共有五艘日本漁船被荷蘭軍艦伴行,甚至和現在一樣,要求上船檢查,但是那些日本漁民“誓死不屈”,硬生生在海上靠著打漁撐了十四天,最後得救的時候,人都餓的沒有力氣了。
(長期缺鹽,缺油,缺碳水導致)
這件事雖然以荷蘭賠償“十萬日元”作為結束,但確確實實在所有日本人的臉上扇了一個響亮的巴掌,哪怕是再“荷平”的人也得站出來罵幾句“無能”。
而自那次事件過後,日本人的態度也越發強硬,雖然被人笑做是“理智”的保護,但確確實實比以前要好多了。
“不能投降,哪怕餓死也不能投降!!”
“如果我們投降了,我們就失去了日本的尊嚴,失去作為榮譽漢國人的尊嚴!!”
(漢國屬國可獲得申請漢國護照,所以也被稱為榮譽漢國人,和真正漢國公民的區彆,就是真正屬於公民的權利)
“我哪怕死,也不投降,三山君,你也一樣吧??”
齋藤建的眼神堅定的看向躲閃的三山春,讓對方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隻能硬著頭皮在齋藤建的逼迫下說出了:
“我,我會和你一起的,齋藤君!!”
“我們一起加油!!”
(漢國流行語,因為石油產業的發展,而得名,最早出自劉鵬之口)
三山春當著齋藤建的麵,握緊拳頭,表達他和荷蘭洋鬼子,魚死網破的決心。
“喲西,三山君,這才是真正漢國人的精神,永遠不向那些邪惡的敵人投降!!”
“一旦對方動手,我們就撞船,拚死一搏,讓這些荷蘭紅毛見識一下大阪男兒的厲害!!”
齋藤建的話,讓對麵的三山春的徹底死心了,甚至他已經預料到了他們的死法會是怎麼樣。
………
“我早就說過,這些日本猴子都是原始人,對付原始人,那些文明的手段是沒有用的……”
查科號上的戴著中校軍銜的副艦長柏曼看著對麵“巍然不動”的日本漁船,說話的語氣也越發不善。
“科爾西,你懂我的意思,是時候給這些日本猴子一點教訓了,告訴他們,這裡是誰的地盤!!”
“不要以為有漢國人罩著,我們就不敢動他們,這次一定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占據主動權的一方……”
柏曼毫不客氣的要求艦長科爾西立刻開戰。
“可是上麵給我們的要求隻是監視和搜查,沒有開火這條命令??”
“如果開火,那可就真的受不住了??”
科爾西的臉上露出“掙紮”的表情,心裡正在為開火和不開火,不斷的做著比較。
“科爾西,聽我一句,開火,現在這個時候開火,對於我們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後果!!”
“要知道,漢國人前幾年才剛剛簽訂和平條約,我們這次開火又不是打漢國人,而是他們屬國的漁船,而且我們還有搜查的正當理由,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正確的!!”
柏曼的話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樣,不斷的刺激著科爾西敏感的神經。
科爾西看著對麵掛著讓人惡心“膏藥旗”的日本漁船,臉色不斷變換,最終猶豫由堅定取代。
“告訴他們,給他們五分鐘,五分鐘如果還不做主決定,那麼我們有權使用武力!!”
科爾西這話剛說完,艦船內就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對於這些荷蘭軍官來說,沒有什麼比打日本猴子更讓人興奮的了。
如果可以話,打猴子的主人,可能比猴子本身更讓人高興。
當荷蘭人的要求傳到對麵的日本漁船上時,作為船長的齋藤建直接就下令要求將所有的炮彈搬到發射位,並且準備“接弦戰”。
接弦戰,多麼古老的名字,在這個巨艦大炮的時代,提起接弦戰,是個人都會感覺到“胡扯”,但在如今的漁船上,所有人都感覺合理,畢竟這是他們麵對鐵甲艦唯一的機會,正麵抗衡,必死無疑,還不如賭一把,跳上去,和對方肉搏。
五分鐘的時間,說不短也不短,說不長也不長,對於荷蘭人來說,那簡直就是“愜意”,而對於這兩艘船上的日本人來說,已經不是“度日如年”了,而是“度秒如年”。
“哢嚓!!”
當秒針落到五分鐘的位置時,齋藤建直接大喊:
“衝鋒!!”
帶有大阪口音的國語是那麼的“生硬”,但就是這股生硬到硌牙的聲音,讓本來軍心渙散的日本漁民迸發出了隻有正規軍才有的意誌。
“真是壯觀啊……”
柏曼看著朝他們衝來的兩艘漁船,嘴角流出不屑的感覺。
而在他身邊的科爾西則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是很希望對方投降的,畢竟隻要投降了,就不會動武了,不動武,也就沒有任何後果了。
但現在看來,隻剩下動武這一個選擇了。
“科爾西,我怎麼說來著,這就是一群愚昧的猴子,伱和他們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趕緊解決他們,要不然讓他們撞上來了,那可就真是丟荷蘭海軍的臉了!!”
“我想,一個漁船乾掉軍艦的新聞,一定會很有趣!!”
柏曼的嘲諷,讓科爾西直接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轟轟轟!!”
當巡洋艦上的一百五十五毫米火炮開火的時候,對麵還沒有衝到一半的兩艘日本漁船,直接被連續兩輪的炮火打的寸步難行。
哪怕齋藤建如何高喊“天照大神”“太上老君”也不能改變軍艦和漁船之間巨大的差距。
當最後一發炮彈穿過齋藤建所在漁船的側弦的時候,大量的海水借著剛剛形成的洞口不斷灌入,慢慢的,這艘艦齡隻有四年的新式蒸汽漁船,就這樣倒在衝鋒的路上,由始至終,它也隻打出了七八發小口徑的炮彈,甚至連一發都沒有命中。
軍艦對漁船,完全就是單方麵的屠殺。
當硝煙散去,已經看不到兩艘漁船的身影,隻有海上不斷掙紮的人影,隻是,已經看不到齋藤建了,因為他在船傾之時,就已經用隨身攜帶的左輪槍自殺了。
自殺前,他甚至還喊了一句“萬歲”,而且不是日本,而是大漢!!
南太平洋的海麵上,三艘荷蘭軍艦漂浮在稍稍變了顏色的海麵上,而在它們的下方,是那些已經淹死的日本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