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湖大地上,一列火車正在以每小時四十公裡的“龜速”航行。
“先生,你剛剛說的那個法國少女和漢國留學生的故事,是真的嗎??”
對麵的兩個穿著校服的女學生,看著對麵這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總感覺剛剛說的故事,就是他自己自己的故事。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你們認為他是真的,他就是真的,你們認為他是假的,他就是假的,沒有什麼分彆!!”
梅海歐說話的時候,充滿了哲學,這一套對於這個年紀涉世未深,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女學生,最好用,再加上他那張隱藏在眼鏡下麵成熟男人的臉,使得兩個女學生看他的表情都有些不一樣,其中一個,臉色還有些泛紅。
“先生,你也是去武軍城嗎??”
沉默了好一會,其中一個紮著俏皮馬尾辮,胸前戴著校牌,牌子上寫著“馬寧”的小姑娘,主動開口,詢問男人的去路。
“我,我是一名畫家,我去哪裡都可以!!”
梅海鷗說這話的時候,手向內縮了縮,這是他撒謊前的必然動作。
“畫家,那你一定畫很多畫!!”
聽到對方是畫家後,不止馬寧激動了,身旁的“張佳佳”也跟著興奮起來,秋水般的眼眸中,不斷出現對麵梅海鷗的倒影。
“您最喜歡畫什麼,風景嗎??”
馬寧指著對麵不斷駛過的山景,此刻周圍的大山,很多都被積雪覆蓋,疊加那些已經長出來的綠色植物,看起來就像是一場“不搭調”,但卻極為匹配著。
“我,我不畫風景!!”
梅海鷗搖了搖頭。
“那你畫什麼,動物,人物,還是自己想象的那些??”
張佳佳說話的速度很快,看起來很關心梅海鷗到底在畫什麼。
“不,這些我都不畫!!”
“我隻畫一樣的東西,那就是美人,真正的美人……”
梅海鷗一本正經的假話,讓對麵的兩個小姑娘瞬間羞紅了臉,不敢再去看他那張充滿故事的臉。
“你們知道嗎,在北湖最多的是什麼嗎??”
梅海鷗好似想到了什麼北湖當地的特產,就跟著對對麵的兩個女學生提問。
隻不過說是提問,但態度卻好了很多。
“是牧場嗎??”
張佳佳指著車窗外,漫山遍野的羊群,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對於他們來說,能看這樣的風景,實際上也是一種享受。
“不,不是牧場!!”
梅海鷗搖了搖頭。
“那是農田,不,是工廠!!”
馬寧緊跟著說詢問,說完後,一雙眼睛就放在了梅海鷗的身上,好像很期待這個男人,給他們帶來新的“觀點”。
“不,這些都不是!!”
梅海鷗繼續搖頭,隨後繼續開口:“是墳墓,是功勳!!”
隨後梅海鷗就給對麵的兩個小姑娘,講起有關當年蒙大拿戰爭的事情。
“鮮血漫過泥坑一樣的戰壕,腐爛的血肉上,長滿了老鼠,戰壕的上方是還在不斷發出怒吼的炮火,而當炮火結束的時候,就是一次看起來和小孩打架差不多的混戰……”
“混戰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鐘,死去的人,就已經超過了過去幾天的總和……”
“當夕陽落在這片被詛咒過,冒著焦煙的戰場上時,斑駁的步槍和被熏黑的戰士,等待著下一次混戰的到來……”
“而在他們麵前,是一片屍體,有自己人,更多的是白人……”
“而當戰爭結束之後,他們回到家鄉,見到的是失去兒子的老人,以及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父親的孩子,隻有他們這些幸運兒,活了下來!!”
梅海鷗說完之後,看向窗外,而在他窗外,是一片崎嶇的山地,山地上,一大群野牛正在四散奔逃。
此時整個車廂的人的都在朝窗外看去,就像是在看一部電影一樣。
“砰!!”
“砰砰……”
突然,幾聲槍響嚇到了不少還在看野牛戲的觀眾,在他“驚駭”的目光中,兩頭野牛應聲倒地,其他野牛四散而逃。
“哢嚓,哢嚓……”
當火車離開這片地區的時候,不少人打開窗戶,露頭向後看,隻能模糊的看到兩個身形矯健的男人,將那兩頭倒地的野牛包圍起來。
最後,就駛入隧道了,除了漆黑,什麼也沒有。
“先生,您還沒有說完呢??”
當光芒再次出現在車廂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城市地區,周圍是一麵又一麵圍牆,這些圍牆是用來防止那些野生動物鑽過來的。
“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們活下來了,最後回到了自己的故
鄉!!”
梅海鷗笑著收拾著上麵的行禮。
“先生,我們還能見麵嗎??”
馬寧鼓起勇氣,看向已經將箱子拿下來的梅海鷗。
對上少女那“明媚”的眼神,梅海鷗灑脫的說了句:
“若有緣分,算了,我給你們一個地址,如果覺得我這個人還聊的過來,就寫信給我!!”
“刷刷”,鋼筆不斷在拆開煙盒內部書寫,最後留下一段地址編碼。
接過煙盒,馬寧用力的點了點頭,看著梅海鷗說:
“先生,我會給你寫信的,你等我!!”
梅海鷗笑了笑,直接跳下了火車,留下了呆呆的少女。
……
“喂,老舅,這邊……”
林華“啪啪”拍了拍自己的車頭,十分自信的對還在找車的梅海鷗喊道。
“怎麼樣,山岩牌的登山車,新玩意!!”
看著對自己炫耀的大外甥,梅海鷗笑著說:
“換了幾次輪胎了??”
“你怎麼知道我換了??”
“廢話,我就是賣這個的,這玩意質量不行,老壞!!”
不等林華“呆若木雞”的表情,梅海鷗一拍椅子:
“走,我請你吃野牛肉火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