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在山洞內行駛,整個車廂都變暗了。
幾分鐘後,當第一束陽光照進車廂的時候,坐在車廂內的士兵,熟練的伸手擋住了陽光。
這樣的山洞,他們已經經曆了十七八次,早就已經習慣了。
甚至有人還在車廂內調侃這次打頭山洞比較短,沒有上次的長,不夠刺激。
然後這句略帶“顏色”的話,引起了半節車廂的哄笑。
“丁新,丁新……”
“醒醒,醒醒……”
感受著自己臉上蓋著的帽子被掀開,嘴唇泛著口水的丁新順手用袖擦了擦嘴角,半睜眼的說:
“吵什麼,吵什麼,又不是現在就下車,我算過了,還有六個小時。”
“這波斯的車慢是慢了點,可是睡覺還是很香的!!”
丁新揉了揉自己沾滿眼角的眼睛,指著窗外緩緩駛離的山地草原對身旁的吳大膽回答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一會就要開飯了,你不吃飯啊!!”
吳大膽說話的時候,有些結巴。
“吃飯,那急什麼,又不會跑!!”
丁新麵露不屑的說。
“不是,你不吃紅燒肉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是說,今天中午有紅燒肉。”
吳大膽說的時候,舌頭還伸出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媽的,你怎麼不早說。”
丁新“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抬腳就打算跨過吳大膽的腳,往外走。
“你走那麼快乾嘛,現在還沒開呢!!”
“媽的,等那幫家夥都去了,咱們還吃個屁啊!!”
丁新說著,就擠進了已經開始向食堂車廂擠去的人群。
“借過,借過……”
因為擠進去的緣故,丁新頭上的帆布軍帽都有些歪,看起來就像一個修車的夥計。
“每個人限二兩,隻有二兩!!”
“滾一邊去……”
“彆搶,說你呢!!”
站在大鍋前的瘦高個中士,扯著嗓子將那些軍銜明顯比他高的軍官都推了回去。
“咕嚕……”
站在大鍋前,不時都能夠聽到喉嚨口水蠕動的聲音。
“給……”
看著被送進自己碗裡的大塊紅燒肉,丁新簡直就要哭了,要知道自從來到這個波斯,他是一次豬肉都沒有吃過。
當地的那些牛羊肉,大餅,吃多了,總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尤其是當地的有些調料,他實在不敢恭維,要不是後勤部還在供應糖和醬油,沒準現在連紅燒肉都吃不上。
“好吃吧??”
“好吃,好吃!!”
丁新聽到有人問他,隻是埋頭吃著那碗讓他魂牽夢繞的紅燒肉。
“好吃就多吃點,彆到時候,吃不到了!!”
“啪!!”,丁新的筷子掉在地上,慌慌張張的撿了起來。
抬頭一看,剛剛那個和他說話的人已經不見了。
不知怎麼的,看著周圍那些啃著紅燒肉,用饢餅蘸紅燒肉湯的士兵,他總有一種“可悲”的感覺。
雖然他也知道大戰在即,有這種想法,其實非常可怕,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想,等真到了前線,還能有多少人活下來。
火車突然陷入了黑暗,還在吃紅燒肉的士兵手中的動作也都停頓了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他們進洞了!!
…………
“噠噠噠……”
自從機槍誕生以來,這件武器就逐漸成為了陸地戰爭的主流。
甚至就連遠在東方的大清國,都購買了大量英國產的林德機槍,作為他們變法新軍的製式武器。
而在這場波斯和東羅馬的戰爭中,機槍的地位又被無限拔高。
因為地理的緣故,一挺機槍守住一個山頭,並不是什麼吹牛,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早期為了抵抗東羅馬大軍的猛烈進攻,波斯人在大量必經的山口,岩洞內,安置大量以兩到三人作為小組的機槍小組。
這種機槍小組對弈東羅馬的行軍來說,簡直就是“克星”,前期之所以行軍緩慢,一直拖到現在,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機槍的阻攔。
到了現在,雖然經過大量炮擊,以及利用單個戰車去趟路的方式,打斷了波斯的利用機槍阻攔的節奏,但機槍在這次戰爭中的重要性,卻一直延續到了漢國中東集團軍的到來。
“噠噠噠……”
“哢嚓!!”
當鏈條重新上好後,謝爾蓋的槍口下已經倒下了七八個波斯人,對於一個曾經一天殺死過七十五名敵軍的傳奇機槍手來說,這點數字,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但是這次他卻不敢有任何放鬆,不時的讓副手用望遠鏡偵查附近的,尤其是山背後的情況。
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因為這些波斯人,而是因為那些躲在陰溝裡的漢國狙擊手。
這些漢國狙擊手,通常躲在波斯人的後麵,吸引他們暴露位置,然後打他們這些人的冷槍,在整個戰場,一提起“冷槍”,必然想起漢國那神出鬼沒的狙擊手。
“威爾夫……”
“轉移,快轉移……”
可能是察覺到不對勁,還是聞到了空氣中的硝煙,謝爾蓋收起機槍蓋,就打算撤離。
“砰砰!!”
剛一離開,他們剛剛蹲守的山岩前方就出現了兩聲連續的槍響,回過頭一看,距離他們剛剛待的地方,不到五米,可以說隻要剛剛稍微冒頭,沒準第三槍打的就是謝爾蓋或者威爾夫的腦袋。
“呼……”
抬著輕機槍的謝爾蓋鬆了一口氣,隨後便一頭鑽進了山下的草地。
而在七八百米之外,一挺用樹葉包裹的狙擊槍,正在平靜的架在地上,而在狙擊槍後方,趴著一個眼睛貼在瞄準鏡,穿著土色軍裝的漢國狙擊中尉。
“媽的,遇到個老鼠,收工!!”
(行話,代表狡猾)
唐景嘴裡罵罵咧咧,隨後便起身帶走了這挺他用了四年的“三零式精準步槍”。
(漢國三零式拴動式步槍的狙擊版本,最大射程一千五百米,有效射程八百米)
………
“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