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買一份吧,最近新出的新聞,您一定感興趣!!”
“多少??”
“三便士——”
貝爾德掏出了一張五英鎊的紙幣,直接塞給了報童,還沒等報童找錢,就直接走向了對麵的一間銀行。
“先生,您的錢-——”
“先生-——”
“剩下的,去買雙鞋吧!!”
看著手上的錢,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已經破洞了的帆布鞋,報童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一會笑,一會哭,惹的路過的行人都要看他幾眼。
——
“您好先生,歡迎光臨彙豐銀行,請問您有預約嗎??”
男職員西裝革履的用純正的英倫腔看著對麵這個有鷹鉤鼻比較嚴重的男人,雖然有些覺得對方的鼻子太醜了,但是礙於職業原因,所以也隻能露出了微笑。
“我需要委托貴行辦理一份抵押貸款。”
貝爾德說著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內,拿出了一張“公文紙”,紙上寫滿了用英文書寫的條文。
“這是-——”
“您稍等,我帶您到經理室。”
看著上麵這個“殼牌石油”百分之五股份的證明書,對麵的男職員顯然要比剛剛要熱情的多,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麵,將貝爾德請上了樓。
“經理-——”
聽著職員的耳語,本來剛剛還被突然闖進來的兩個人,鬨的不高興的經理,立馬開心的笑出了聲,直接就讓人去準備咖啡和紅茶。
“先生,您想要抵押在殼牌石油公司的股票,不知道我是否可以驗證您手中證明的真假,您知道的,這是銀行的規矩!!”
貝爾德直截了當的掏出了剛剛重新裝回公文包的證明。
經理接過後,仔細看了幾眼,最後笑著開口;
“這份股票以目前的市值估算,大概在二百五十萬英鎊左右,如果是做抵押的話,考慮到股票的波動性,我們最多隻能給出二百萬英鎊的估值,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經理笑著將證明書遞還給了貝爾德,這是銀行的規矩,客人沒有簽約的東西,是不能拿的,免的最後出現問題說不清楚。
“低了,最近漢國人已經完全拿回波斯,殼牌石油在波斯的那塊油田很快就會得到保證,考慮到最近戰爭的幾個月,殼牌石油下跌了幾千萬,此時正是回歸上漲的好機會,彆說二百萬,就是三百萬,也不能界定它的價值。”
貝爾德給經理一種十分了解股市的樣子,讓對麵的經理拿不準主意,最後隻能小心的報了一個數:“二百四十萬英鎊。”
對麵的貝爾德沒有任何反應。
“先生,我最多再漲十萬英鎊,和您目前市值等價,是我能做的最大的主,再多,我隻能找董事會決定了。”
經理這話倒不假,這個時期彆看大國之間動輒上億英鎊,好似錢不是錢,但實際上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百萬英鎊比後世幾個億萬富翁都值錢。
這筆錢在任何一個銀行都不是單純一個業務部小經理能夠決定的,所謂的決定也隻不過是口頭答應,今天都不一定放款。
“可以,但我需要儘快處理。”
“我不希望看到拖延!!”
貝爾德也明白,這筆錢不可能這麼快到賬,所以在離開之前,特意囑咐了一句。
………
君士坦丁堡……
此時的君士坦丁堡,已經沒有了前段時間,戰爭勝利的風光,幾乎所有人都能夠看出來,此時的東羅馬帝國,是有多麼衰頹。
哪怕這座帝國的心臟,依舊繁華,甚至街上的汽車依舊川流不息,但對於那些外國人來說,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帝國在麵臨失敗的不甘心,它還在儘最大可能,將帝國的威風展露出來,告訴所有人,帝國沒有頹廢,帝國依舊是那個能夠摧毀奧斯曼異教徒的歐洲之星,依舊是強大的!!
但是這些都掩蓋不了在波斯的失敗,十幾萬俄軍的損失,超過兩億五千萬奧雷的直接經濟損失,此刻的東羅馬帝國,哪怕依舊還在強撐著告訴所有人,他們還會打下去,依然可以獲得勝利,但聰明的人都明白,這不過是失敗之前的借口。
甚至從最近東羅馬和英國的頻繁互動就可以看出,他們希望體麵的退出戰爭。
而作為戰爭推動的另一方的英國人,自然喜聞樂見,所以最近幾天的泰晤士報,罕見的沒有批評俄國,而是渲染和平的前景。
在搞定英國人後,俄國人又馬不停蹄的找到了漢國人,提出了一個體麵退出中東,換取漢國結束戰爭的要求。
而漢國對此的態度則是,談可以,但不能隻有中東!!
甚至從最近漢國還放出風聲,要求俄國退出中亞和阿富汗,還被害者一個公道雲雲。
如果說這些隻是正常外交戰,那麼最近漢國特使張斌訪問過瑞典.挪威聯合王國,並支持其國對東歐的領土主權訴求,更是將整個歐洲弄的不知所措。
而最近的波斯向東羅馬討要高加索領土,更是將本來硝煙剛散的波斯,又重新拉回了戰爭的牌桌。
這個時候,哪怕再愚蠢的歐洲人都明白,漢國想要全麵介入歐洲。
如果說在這之前說漢國希望通過這場戰爭介入戰爭,還隻是一個“笑話”,但在波斯戰爭後,卻沒有人能夠質疑漢國是否擁有遠洋作戰的實力。
而在這個殖民地橫行的時代,實力永遠是決定一個國家地位的唯一測量工具。
甚至如果說在戰前,漢國想要在東歐找俄國的麻煩,都很難讓人相信,就像漢國如果那個時候找到瑞典說完要支持你對東歐的領土主張,我支持你,支持正義。
那麼瑞典人大概率會當成笑話來聽,甚至還會笑話漢國人是“癡心妄想”。
但在這場戰爭結束後,有哪個瑞典的首相,議長,在聽到漢國人說要支持瑞典合法領土訴求之後,不重視,不動心。
甚至還會生出漢國要徹底弄死俄國,要和俄國佬拚的你死我活,瑞典可以跟在後麵撿便宜的想法。
彆的不說,生活在苦寒之地的瑞典人可是對富饒的烏克蘭大平原向往很久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此時俄國統治的芬蘭大公國,就是原來瑞典的地盤。
吞並的時間就是1809年,也就說,被俄國吞並的時間,還不到百年,甚至七十年都沒有滿。
按照目前“百年占領即固定領土”的國際法,芬蘭大公國這塊土地,依舊屬於“爭議領土”。
更不用說在之前喪失的利沃尼亞,甚至是更久遠的波羅地海沿岸領土,可以說無論是從地理,還是曆史矛盾看,瑞典和俄國根本就不可能對付,甚至可以說雙方之所以沒有爆發戰爭。
第一是俄國太強了,第二就是歐洲太穩定了。
在上一次歐洲戰爭結束之前,已經變成東羅馬的俄國,就非常希望順手將瑞典解決,完成小亞細亞和北歐的雙線擴張,將俄國的版圖,插進大西洋。
但是卻遭到了包括德意誌在內的所有歐洲國家的反對,最後隻能灰溜溜的選擇全麵結束戰爭,解散了數百萬的退伍軍人。
以此向整個歐洲表麵和平的態度。
與之相反的是,當時的瑞典卻是舉國恐慌,甚至到了全民皆兵程度,要不是俄國解散的快,沒準還沒打,瑞典的經濟就已經率先崩潰了。
在這種曆史的愁怨,以現實的壓力下,瑞典整個國家,有強大的“反俄心理”,甚至在漢軍五天閃擊戰消滅幾萬俄軍的時候,第一給漢國發來賀電的就是瑞典,由此可見,瑞典和俄國之間的仇怨到底有多大。
而看透這一點的聰明人不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格外關注漢國在中東和瑞典的一舉一動,所有人都很清楚,這兩個地方,任何一個點動了,都會給整個歐洲帶來連鎖反應。
比如漢國如果支持瑞典成功了,那麼同樣和東羅馬有領土矛盾的希臘可不可以索要,重新挑起斯拉夫大旗的南斯拉夫,可不可以向東羅馬提出巴爾乾地區其他斯拉夫人的領土,乃至整個東歐的“產權問題”,這背後都有極其嚴重的現實因素。
而且更關鍵的是,一旦這種追繳在歐洲流行開來,就會造成一個非常嚴重的後果,那就是隻要我們之間曆史上有領土問題,我就可以找你索要回屬於我國的領土。
至於有沒有過“百年保質期”不說,隻要宣揚自己國家有領土被他國占據,就可以挑起本國,本民族的鬥誌,乃至支持率。
這對於那些野心家來說,簡直就是最合法不過的理由,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完全可以“口嗨”,而且大家都這麼做的話,還可以隨波逐流,你哪怕知道我說的是假的,你也抓不住什麼把柄。
就像英國首相格萊斯頓在得知瑞典和波斯的事情之後,就曾感歎:“漢國人隻用了兩場外交,就將整個歐洲的水攪混,我們的外交大臣,真該學習一下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外交官,而不是躺在曼徹斯特的豪宅內,享受著一千英鎊的香檳……”
(暗罵英國外交費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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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先生,漢國特使張斌已經在外麵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