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的西京城,雖然距離九月五日的帝國四十周年大慶,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半月。
但從西京全城看,慶典的痕跡從未消失。
滿大街還在漂浮的彩帶會告訴路過的所有人,一個多月前的慶典,有多麼盛大輝煌。
甚至就連小巷子內的那些不停打鬨的小孩都模仿閱兵時,步兵方陣的行進姿勢。
如果再加上那些印有“四十周年慶”標語的商品,西京,乃至整個大漢,依舊在掀起一股名為“慶典”的經濟模式。
就像西京日報十月初所發表一篇名為“帝國四十年”的文章:
“四十周年慶典雖然已經遠去,但它對曆史的正麵意義,是我們今人無法想象的,帝國大曆史就此分成兩個階段,龍武四十年和四十年之後的曆史!!”
“曆史終將會記住龍武四十年九月五日,記住這個讓億萬人為之沸騰的時代!!”
…………
西京韓王府……
“嗖嗖……”
王府後院的羽毛球上,白黑色的羽毛球不斷的在兩道球拍之間來回跳動。
“三哥還是這麼厲害,我看三哥不去當運動員參加大漢運動會,真是可惜了!!”
(大漢本土運動會,又叫漢國運動錦標賽,已經舉辦了超過五次)
從地上撿起羽毛球的韓王劉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著看向對麵那個身著白色短袖,頭發有些長,紮著一個小簪的青年男人。
男人長這麼一張國字臉,眉宇間透露著一股英氣,手臂粗壯,肌肉微微隆起,看起來平時沒少運動。
“四弟不也是如此,我看四弟的本事可比三哥我大多了,彆的不說,一個多月前的四十年慶典上,你上供給父皇的那對象牙,好家夥,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
“三哥真是會說笑,三哥什麼人,我還不知道,那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三哥你那副海圖策,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一副用各種珍珠,名貴珊瑚,拚湊起來的世界海洋全圖,從設計上,一眼就可以看出驚豔感和用心)
三皇子商王劉洪,相比於其他幾位大出風頭的藩王,他的做事風格就是低調,再低調。
哪怕是在非洲殖民地,也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主打的就是老實。
但是作為一個從小接受皇庭教育的藩王,所謂的老實,懶惰,其實都隻是假象。
彆的不說,光是在非洲搞定那些買賣,就不是一般藩王乾的出來的。
(商王劉洪直接成立了一家移民公司,往自己所在的區域移民,分的土地也是他自己買下來,或是朝廷劃分的,隻不過這樣做,容易被人罵是圖謀不軌,所以他很聰明的掛靠在當地殖民地官府旗下,治理權也交給了當地的官吏,自己沒有任何的動作)
“三哥什麼人,我還是知道的,三哥你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我嘛,彆說兔子了,就是個螞蚱,都得上看一看!!”
韓王劉雄發完球後,氣喘籲籲的接球回答。
而在對麵的商王劉洪,則一邊開球,一邊笑稱:
“螞蚱,螞蚱有時候可比兔子要好,畢竟螞蚱沒有人在意,兔子可不一定。”
劉雄努力接球,心裡卻在思索時間發生的事情。
當這場持續大約三十五分鐘的羽毛球結束之後,擦著汗的劉雄,突然開口:
“這段時間西京看起來太平,其實我總感覺有大事發生。”
劉洪擦拭著脖頸上的汗水,笑著回答:
“四弟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再問我呢??”
劉雄臉色一凝,最後抹不開麵子的追問:
“既然三哥如此淡定,想來已經對那件事,有所準備了??”
劉洪將毛巾扔到托盤裡,語氣低沉的看著劉雄: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這個大變局的時代,穩坐釣魚台。”
“四弟,你說那些每天釣魚的人,心裡在想什麼??”
“想什麼,無非就是感受那種上鉤的快感罷了!!”
劉雄喝了口涼茶,隨後又說:
“所謂變局,三哥和我都身處其中,所謂的安穩,都隻是說辭罷了,三哥,恐怕過段時間,這西京城,怕是真的難回了!!”
劉雄的表情,變的前所未有的嚴肅,而在他對麵的劉洪依舊是一副淡定的表情,好似絲毫不在乎那件即將發生的事情一樣,語氣坦然的回答:
“我不知道什麼是安穩,更不知道如何安穩,我隻知道,萬事由人做,你今日做了,便比不做強!!”
“四弟,你說呢??”
看著被踢過來的皮球,劉雄眼皮跳了跳,最後點下了頭。
……………
“晉王好雅致,這個時節吃火鍋!!”
伍真道推開木門,一股涼氣撲麵而來,房間內,一張桌子上,正擺著一個環耳銅鍋,
桌子的左側,坐著一個身著薄衫,麵貌俊秀的男人,男人手中的長筷,不斷的將火鍋的輔料倒進鍋裡。
“伍先生快來,再不來吃,這蝦丸就老了!!”
劉玄將伍真道叫到對麵,用勺子撈了兩個被煮的有些泛紅的蝦丸,放在對方的料碟裡。
伍真道看著小料蝶裡的蝦丸,小心的咬了一口,嘴裡冒著熱情,同時豎起大拇指:
“彆的不說,自從跟著晉王你後,這吃的確實不賴,要是當初投奔其他藩王,哪裡能在這空調房裡吃火鍋,恐怕還在為瑣事煩惱!!”
劉玄聽到這話,哈哈一笑,跟著將毛肚放進清湯鍋底:
“這吃火鍋啊,講究火候,就比如說這些小菜吧,你提前倒進去,容易老,後倒吧,又怕沒熟,所以萬事講究個中庸平衡。”
“可是這中庸來中庸去,不還是吃的一樣嗎??”
伍真道跟著反問。
劉玄將剛剛煮好的毛肚往醬料裡麵裹了裹,塞進嘴裡後,咀嚼幾下,支支吾吾的開口:
“所以古人又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我在這晉王府呆了二十幾年,方才明白這個道理!!”
“伍先生,伱說,此時的伊拉克,是個什麼情況??”
伍真道嚼著毛肚說:
“四個字,暗潮湧動!!”
劉玄咧嘴一笑:
“既然如此,何不早做打算??”
伍真道搖了搖頭:
“等,等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可是這個機會,是否提前,又是否晚了呢??”
“需知,中庸不易啊!!”
劉玄感歎似的喊了一聲,而在對麵的伍真道則是接住話茬回答:
“我料定大事就在本月。”
“果真??”
“天數也……”
伍真道模糊的回答讓劉玄不知道該如何說好,而這個時候對麵的伍真道則繼續開口:
“火藥點燃前,會先在引線處點火,晉王不覺得最近太安靜了嗎??”
“你是說,有人在等待機會??”
劉玄眼神微微眯起,夾縫間可見寒光。
伍真道點了點頭:
“不是有人在等機會,而是在等上麵那位明顯的信號,晉王,還是要早做準備啊!!”
“需知,天翻地覆,隻手之間啊!!”
劉玄微微頷首,最後將最後一盤牛肉倒進鍋裡,筷子攪和幾下後說:
“一桌菜,這麼多人吃,要不是我大漢地大物博,恐怕,早就被吃窮啊!!”
“再怎麼窮,也窮不到晉王您的頭上,他們都隻是吃現成的罷了,隻有晉王你,這餃子還真是自己包的!!”
劉玄臉色一滯,無奈的表示:
“餃子自己包,醬料還要自己準備,你說,孤這個晉王是不是當的太傻了??”
“不傻,晉王您可不傻,實際您心裡早有計較,中東之地龍勝之地,晉王處中位,號二國而自王,待時機成熟,未嘗沒有自立之日!!”
伍真道低聲望著對麵的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