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是漏下的,那是放棄搶救了,一晚上教會幾個字,睡一覺轉眼就忘了,還不如我呢。”濤子撇撇嘴道。
“那要是彆人告訴他了呢,以郭大爺的脾氣,你可少不得要吃上幾個鞋底子。”
“那不能,那可是他讓我隨便寫的,就算他是我老子,也得講道理吧。”濤子理直氣壯道。
“嗬嗬。”
林啟風看著濤子,眼神同情又憐憫,希望郭大爺下手的時候能輕點吧。
拜完年,也才早上八點多,離午飯還早,剩下的時間就是酒鬼、賭狗的天下了。
愛喝酒的,約上幾個好友,喝到昏天黑地,愛打牌的,湊夠一桌,打到天荒地老。
重生這事,讓林啟風對酒有些忌憚,打牌他也不感興趣,本來想回去補個覺,可被兄弟幾個拉著脫不了身,隻能上了牌桌。
打得也不大,不論莊家還是閒家,自摸還是放炮,都是死一分,就算點兒背到家了,打上一天,輸贏也不過一塊左右。
純屬娛樂局。
中午吃了飯,下午接著乾。
到天黑,牌桌才算散了。
林啟風運氣不錯,贏了兩毛錢,夠買個大白兔了,隨手丟給了老四。
老四也是個倒黴孩子,大過年的,才收了兩毛錢壓歲錢,資產陡然翻了一倍,高興的一蹦三尺高,嘴都笑歪了。
初一拜本家,初二拜嶽家。
初二一早吃過飯,林啟風幾兄弟,跟著老娘去了姥姥家。
姥爺幾年前就過世了,隻剩下姥姥。
快七十歲的老太太,身體一直很好,沒病沒災的,林啟風重生前,還一起吃過飯。
老娘每年都會把姥姥接過來,住上一段時間,近八十歲的老娘,照顧一百多歲的姥姥,一點都不辛苦……下麵還有林啟風呢。
一個也是照顧,兩個也是照顧,沒啥區彆。
直到林啟風重生前兩年,姥姥才沒再來過他家。
說是不願意折騰,可林啟風清楚,姥姥是怕在他家出了事,一百多歲的年紀,說句難聽的,隨時都可能……
姥姥具體多大,林啟風不知道,就連姥姥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他曾經問過姥姥是哪一年的,想著幫姥姥算一下,可姥姥想了半天也沒個結果,隻說她那時候還叫民國幾年,後來改了年曆,她又不識字,時間久了,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到了姥姥家,照例先給老娘這邊的親戚磕了一遍,膝蓋再次受傷。
中午在姥姥家吃過飯,還沒覺得怎麼著,天就暗下來了。
林啟風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就天黑了。”
姥姥卻笑著搖頭道:“你覺得時間過得快,那是有的吃,吃飽了啥事都沒,以前可不敢這麼想,尤其到了開春,到割麥子這段時間,一天到晚肚子餓的要打仗,日子難熬的很。”
林啟風點點頭,這是事實,沒經曆過那些年代的人,不懂。
拜親訪友整三天,到了初四,來拉煤的卡車開始漸漸多了起來,維修中心也跟著開了業。
年前都賺了錢,這個年過得還算不錯,休息三天,大家精神麵貌都很好……除了濤子。
近一米九的個子,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樣子,著實可憐。
“這是和誰乾仗了,以你這身板,還能被揍成這樣,來頭不小啊。”這是老梁。
“誰乾的,你說,兄弟豁出命也替你出了這口氣。”這是陳棟。
“你可拉倒吧,我都惹不起,該乾啥乾啥去。”這是濤子。
說話的時候扯動了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林啟風在旁邊笑容滿麵,這個年過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