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道隊好不容易放了天假,林啟風窩在宿舍裡,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陪練了快一個月,每天摔上三五百下,就是鐵打的都快散架了。
可惜事與願違。
“林啟風同學,林啟風同學,胡同來找,胡同來找。”樓道喇叭裡傳來廣播。
還真找來了?林啟風有點驚訝,起床下樓。
宿舍樓前,胡同從兜裡掏出一把錢,一分一毛看著不老少,都是零錢。
從那天到現在快一周了,才攢到五塊錢,而且看胡同臉上的疲憊,眼睛上的黑眼圈,就這五塊錢怕都掙得不容易。
五塊錢對林啟風不值一提,但是對他來說,應該算有壓力了吧?
在林啟風說了不用還的情況下,他依然來還了,應該說他品行優良?還是即便還俗了也嚴守戒律清規?亦或者是現在人心淳樸,就該是這樣?
可能都有吧,現在還沒到物欲橫流的年代,詩和遠方真實存在,見了麵聊得都是詩歌、理想,就算在街上隨便找個小混混,都能引經據典跟你侃大山。
不像後世,每天累死累活,無非是為了房車奮鬥。
金錢成了考驗友誼的標杆,借錢的反倒成了大爺,搞得沒事誰都不願意去裝孫子。
林啟風接過錢,隨口閒聊道:“大師今年貴庚啊,以前在哪座廟裡修行?”
“彆叫大師,叫我名字就行,我今年二十四,廟是小廟,而且已經解散了,名字不提也罷。”胡同擺擺手道。
幾天沒見胡子長了不少,眼角堆起了皺紋,看麵相可不像二十四,林啟風有點驚訝,接著問道:“怎麼就解散了?”
“人都吃不飽,哪有錢到廟裡來燒香,日子過不下去,就解散了。”胡同無奈道。
“那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瞎混唄,在天橋支了個攤,給人剃頭。”
剃頭?而且還是和尚給人剃頭?
林啟風驚了,下意識看了看胡同那顆禿瓢,感覺有點違和,道:“這也是在廟裡學的?”
“哪能啊,廟裡都是直接刮得,反正是光頭,也沒啥講究,給彆人這麼剃可不行,會被罵,而且還不給錢,這是我在公園跟一位老大爺學了大半年,才練出來的。”胡同解釋道。
不被打就不錯了,林啟風心裡吐槽一句,摸摸自己的頭發,還是年前剃的,已經有點長了,天橋重生回來也沒去過,反正也是閒著,乾脆去試試胡同的手藝,順便再逛逛天橋。
“今天還開張嗎,我這頭發也該剃了,正好試試你的手藝如何。”林啟風問道。
“開張啊,就指著它過日子的,不過你這單不要錢,算是感謝你幫了我的忙。”胡同回道。
“哪能讓你白忙活。”林啟風客套道。
倆人出了校門,胡同騎了自行車,正好載上林啟風,現在的京城也沒有堵車的概念,一路狂蹬,好在天氣已經逐漸變暖,倒也沒遭什麼罪。
說是天橋,可橋早在1934年就被拆平了,隻是作為地名,一直保留了下來,直到2013年才複建完成,結束了天橋有名無橋的曆史。
天橋挺熱鬨的,相聲、評書、快板各種藝人,地上畫個圈作為場子,就開始營業,圍看的人不少。還有擺攤賣日用雜貨,風味小吃的,人流量挺大。
“就是這,等我把攤子支起來,就給你剃。”胡同把車停好道。
地方選的倒是不錯,林啟風打量著天橋的景象,隨口回了句:“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