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抽回長劍,痛得對方身體抽搐,沒等慘叫出聲,劍光再閃,已將其雙腿刺穿,那魔門中人痛得鮮血淋漓,站立不住,隻能跪下。
李白龍更不多話,一腳將他踹向牆壁,左手按住他的腦袋、頂住牆壁,向著一側摩擦拖行:“說不說!?說還是不說?”
凹凸不平的牆麵粗糲之極,不多時便磨破皮膚,拖出一片淋漓血道,那人隻覺李白龍手似鐵鉗,牢牢將他箍住,四肢受創,更是難以掙紮,隻能連跪帶爬,被李白龍按著一路摩擦,這種無力的絕望感瞬間紮入心田。
他隻覺腦袋不斷轟撞牆麵,入耳儘是轟響咚咚,側臉如火燒般劇痛,先是臉頰,再是眼皮,甚至是眼球,他甚至能隱約聽到骨頭的哀鳴……
“——彆!彆!我說!我說!”
李白龍居然毫不停留,一路繼續拖動:“那你愣著乾什麼?”
“在那邊!那邊啊啊啊啊啊啊!”
得到答案之後,李白龍鬆手,那人半臉血肉模糊,痛得幾乎昏死過去。
“哥們,對不住,我們名門正派一般不用刑,所以我之前建議你立刻配合,否則就會傷了和氣。”
李白龍歎了口氣:“畢竟,動刑就是結仇了。”
那人愕然抬頭。
劍光一閃,一點寒光已穿過他的咽喉。
他更不停留,按照指引方向往提摩柯的房間方向走去,沿途順路又抓一個魔門之輩,花了片刻時間與其交心,便說服其暫時跟隨自己。
來到房間門口,李白龍指而問曰:“我問你,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人臉上青紫,雙臂顫動,低聲道:“大……大人的臥室。”
李白龍欣然點頭:“好,您先請。”
說罷一腳將其踢進去。
機關觸動。
緊接著機括聲起,毒箭亂射,登時將那人紮成了刺蝟。
看來確實是機密要緊的地方,甚至不許門徒靠近,若是非請勿入、觸動機關,便會被亂箭射死……果然是魔門風格。
“魔門妖人,整日自相殘殺,委實讓人厭惡。”
見此情形,李白龍並不戒懼,他素來行事莽撞大膽,並不在意什麼機關陷阱,於是毫不猶豫地跑到附近請來一位魔門,魯莽地把此人扔了進去。
——我們莽夫就是這麼剛!有陷阱也是硬扛!
他牽著人莽了一圈,發現再無陷阱,便請這位出人不出力的朋友暫且休息,自己卻辛苦地開始在屋內翻找。
“果然。”
桌上散落著一些信件,櫃中箱裡都有,李白龍不由冷笑。
二師伯突襲進來,交戰地點卻不在這裡,也就是說,以這魔門賊廝的武功,有空跑出去迎戰,卻“來不及”銷毀信件,意圖真是過於明顯了。
他翻看桌上信件,連連冷笑。
果然是魔門賊子與“龍霸天”的書信,這活兒忒糙,事兒忒惡心。
龍傲天問道:“要燒掉嗎?”
“敵人擺明了要栽贓,定有後手,現在燒掉,顯得心虛。”
李白龍森然冷笑,擎出筆來,幻龍千式最是精擅手藝活兒,如今他指腕靈活,稍一觀察對方筆跡,便能將字跡分毫不差地仿出來。
他看了看桌上的信件,將第一頁燒成飛灰,又拿出一張信紙,將那第一頁重寫了一遍,一些細節,悉數修改。
隻是開頭“霸天兄當麵”之類的問候語,被改成了玄元宗張真人的名字。
“狗日的想要害我?”他獰笑道,“看我給你整波大的!”
他急公好義,樂於助人,是江湖所儘知的,看這魔門叼毛碼字稀爛,便開始熱心幫他改文,眼見眾位江湖高人和門派天驕漸漸私通魔門。
下一刻,他突然神色變化,左近牆壁震蕩漸近,石床左側密門洞開,提摩柯挾著滾滾狂風勢不可擋地衝了出來!
“螻蟻!”魔門中人狂喝,“安敢如此!”
這洞府修築得極為用心,密道勾連相通,提摩柯先前作勢欲逃,引得連月遙追蹤不休,可逃亡通道四通八達,那連妖女不熟地形,不斷被落下的機關石所阻,漸漸被他甩在後麵。
提摩柯不急逃脫,畢竟被敵人打上門來,算是極大的疏漏,必須彌補錯誤,他想起李白龍先前的狗叫,便索性從密道中直回臥室……
果然被他撞見了!
“給我過來吧你!”
抓住李白龍,今日之事便有轉機!
他伸出五指,罡風腥臭,詔南國毒瘴遍布,當地武學多偏奇詭,提摩柯身形猶如鬼魅,閃電般向李白龍襲來——
視野中的李白龍錯步後退,竟不驚慌。
反而嘴角露出笑容。
玉手溫軟,從身後按住李白龍左肩,輕輕一扳,將他摟至身後,另一隻手輕輕接過他手中長劍,劍出如銀丸,化為漫天飛星。
劍光如瀑雨,橫出漫天銀河、簌然而落,劍氣如潮,劍鳴陣陣,伴隨著清越悠揚的叱音衝蕩滿屋——
“黃雲萬裡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