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曉正想問她的手腕能怎麼回事,就發覺趙沫伸了手過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這這……好突然!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舉動呀!
他的手心超級熱,把施曉抓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她還沒跟趙沫有過這麼親近的接觸!緊張緊張啊啊啊!!
幸好聽不到他的心聲,不然她肯定會被刺激到暈過去的!!
“怎麼會這樣?”趙沫俯身過來,盯著施曉的手腕,“這個手鏈弄的?你不知道你自己對這個東西過敏?你沒覺得癢嗎?”
施曉很茫然,注意力也轉移到自己的手腕上,一看嚇了一跳。
她的手腕竟然紅了一圈,起了紅斑和紅疹,密密麻麻的一圈皮膚就像潰爛了,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手腕發癢,她也隻以為是因為她不習慣在手腕上麵戴東西,忍一忍習慣了就好了。
“我、我也不知道呀。”施曉茫然地說,原先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一發現,就覺得發紅的地方還有絲絲痛意傳來。
“必須立刻把這個手鏈取下來。”趙沫當機立斷,就要就著握著她手腕的姿勢幫她把手鏈解下來。
“不,不行!”施曉被他的果斷嚇的猛地把手抽回去。
趙沫原本也不是很用力抓著她的手,所以她一縮就成功抽出了手。
“再戴下去,你的皮膚紅疹會越來越嚴重,甚至擴展紅疹範圍。你哥怎麼會讓你戴這種東西,他難道不知道你過敏?”趙沫沒有了平時的陽光燦爛,一直皺著眉頭,透出一股焦躁。
這跟施曉平時見到的趙沫很不一樣。
而且她能看出,趙沫對她哥的意見越來越大了。
“我們讓司機師傅馬上送你去醫院看一看。”趙沫盯著她,語氣不容拒絕,有著跟平時完全不同的強勢。
“不怪我哥。”施曉很小聲地說,“我都不知道我會過敏。他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那你不取下來?”趙沫有點賭氣的問。
施曉縮著手:“我答應過我哥,不能摘掉的。我等到了學校跟你分開之後,遇到我哥就會取下來的。而且我哥也肯定會帶我去校醫室治療的,所以……問題不大。”
她覺得問題不大,但她不明白為什麼趙沫好像特彆生氣。
可能是因為在他看來,這是她哥變著法子欺負她吧,他出於對同學的關愛,看不慣她哥的行為,為她打抱不平。
“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取下來,還要等到遇到你哥?”趙沫非常不理解,“你的手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根本不必這麼聽他的話。”
“真的沒事。”施曉推辭道,“我答應他了。”
她藏著自己過敏的那隻手,聲音很低地說:“我不想讓我哥失望。趙沫,你不要再說啦。真的對不起。”
趙沫心都軟下來了,“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錯的不是你。是我太勉強你,抱歉……我剛才有點失態。我想想辦法。”
“謝謝你。”施曉無力地笑了笑。
不管他想什麼辦法,她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趙沫低頭看起了手機,手指非常用力的打字。
施曉下意識去摸自己的手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本人就在這裡,趙沫肯定不是在給她發消息。
**
施朗店裡找人定製跟趙沫同款的吊墜,手機彈出了聯係人‘拱白菜的趙豬’的消息。
拱白菜的趙豬:[施朗,你真是好樣的。]
家裡有顆小白菜:[?]
趙沫膽子肥了?竟然敢這樣跟他說話?
拱白菜的趙豬:[為什麼要讓她戴你那個手鏈,還不許她取下來,你考慮過她會過敏嗎?是不是看到她難過,看到她難受,你開心了?怎麼有你這樣的哥哥?]
家裡有顆小白菜:[輪不到你來說我。現在你們在哪裡。]
拱白菜的趙豬:[馬上到學校。]
施朗沒有再回複,把手機放回兜裡,店裡的師傅問他:“做成女款的嗎?在這裡選一下鏈子的材質?”
“不做了。”施朗收好趙沫給他的那個吊墜,“抱歉打擾了,我先走了。”
施朗說完轉身就走,走的乾脆利落,把珠寶店的師傅都看懵了。
十分鐘後,出租車停在了校門外,施曉想下車,趙沫還搶著幫她把門打開。
車費趙沫也搶著付了。
施曉很不好意思從車上下來,默默記著車費,想著等一會要給趙沫發紅包。
她不習慣讓彆人給她花錢,尤其對方是趙沫,不能讓趙沫覺得她是那種喜歡占彆人便宜的女生。
施曉覺得很神奇,她剛下車走了幾步,一抬眼就看到她哥倚靠在校門外,顯然是在這裡等著她了。
施朗大步朝施曉走過來,不由分說就抓起了施曉的手腕,隻看到她手腕戴著手鏈的地方起了一圈紅疹,看著有點恐怖。
趙沫提著他的東西跟過來,正想為施曉對施朗控訴一番,施朗就好像有預感一般懟了一句:“閉嘴。”
懟完,施朗拉著施曉又上了剛才施曉和趙沫坐的那輛出租車,對司機師傅說:“去醫院。麻煩您了。”
施曉全程都是懵的,直到她哥幫她把手鏈取下來之後,她才回過神。
“哥。”施曉弱弱地喊了一聲。
施朗沉著臉,擦了擦手鏈之後重新戴好手鏈,目光卻一直落在施曉的手腕上。
在發現過敏後,施曉沒有第一時間把過敏源取下來,所以現在她手腕上的過敏情況比最初還要糟糕很多,已經有點掉皮,滲了一些血出來。
“我中途沒有取下來過。”施曉有點討好地說。
施朗沒應她,自顧自地把施曉的包取了過來,非常熟練地拿出了施曉的紙巾,抽出一張抓著她的手,輕輕的幫她擦去汗漬和血水。
施曉覺得有點疼,但她也知道她哥動作已經很輕了。
她忍著疼痛,沒有痛吟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哥還是那麼生氣,她不是都按照他說的去做,很聽話了嗎?
如果能讓她哥把手鏈取下來,她就可以聽到他的心聲了。
不過他哥是肯定不會取下來的,他肯定不想讓她聽到他的心聲。
不對……等等,她哥是怎麼知道這種金屬可以屏蔽心聲的?
偶然發現的嗎?
“讓你聽話的時候不見你聽話,可以不聽話的時候,偏偏這麼聽話。施曉,你還能更傻一點。”施朗幫施曉擦好了手腕上的紅疹血水,冷聲嘲諷。
“隨便你怎麼說。”施曉抽回手,她哥怎麼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一定要這麼不客氣地懟人嗎?
“反正你一直都覺得我很傻我很蠢。”她早就習慣她哥的這個畫風了。
“聽你的話被你說,不聽你的話也被你說,什麼都讓你說了,反正我怎麼都不占理就對啦。”
施朗煩躁地說:“你還學會懟我了。你就是又傻又蠢,不知道疼的啊?讓你戴著你就戴著,都這樣了自己不知道取下來,我能對你怎麼樣?我威脅你一下,你就當真了?”
“施曉,你讓我特彆生氣。”施朗說,“我不給你做趙沫的同款吊墜了,讓你懟我。”
“不做就不做,我原本也不是那麼稀罕,最初也是你先提出來的。”施曉現在已經對那個吊墜不感興趣了。
她都知道原因了,也決定要放下對趙沫的喜歡,所以不用再強求。
她哥不就是想防著她聽到趙沫的心聲嗎?
她如果想要聽到趙沫的心聲,需要跟他有身體接觸,她隻要不跟趙沫有任何肢體接觸,就不可能會聽到他的心聲。
“司機師傅,可以再開快一點嗎?”施朗催了催司機師傅,可能是覺得太久還沒到醫院,“你的手本來就不好看,現在搞成這樣子,醜死了。趕緊治好了,彆辣我的眼睛,看到你這個手腕,醜的我連飯都吃不進去了。”
施曉心裡悶悶的,蔫蔫地道:“哦。我知道了。”
施朗轉頭看她,好像特彆煩躁,幾次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最後他也自暴自棄地拿起手機打起遊戲來,火氣特彆大,在遊戲裡麵發泄著自己的煩躁。
終於到了醫院,施朗就忙前忙後地幫施曉掛號排隊等等,施曉想自己做點什麼都會被他凶巴巴地凶回去乖乖地坐著等。
按照施朗的意思就是嫌棄她路癡又笨又傻,如果哪裡不會弄就耽誤時間。
他可不想因為她浪費一堆時間。
施曉聽他這麼說就很無語:“我自己也可以來啊,我本來也沒有要求你跟我一起過來。”
施朗就會惱羞成怒地罵她:“閉嘴!”
放在以前,施曉被她哥這麼個懟法,肯定要氣個半死,但現在施曉不僅不氣,還有點想笑。
她覺得她哥應該是有點毒舌和傲嬌。
看過醫生後,做了檢查,確定是對金屬過敏的反應,醫生開了一些過敏藥給施曉,還叮囑她這段時間的飲食注意事項。
對金屬過敏容易複發,所以吃了藥之後,在飲食生活方麵需要尤其注意,還需要遠離過敏源,平時生活中要注意彆在接觸讓她過敏的金屬。
從醫院出來之後,施曉的手腕上就包紮了一圈繃帶,遠看就好像她是帶了一個白色的護腕。
醫生給她開的藥都放在她包裡了,施朗在前麵大步走著,施曉也沒有急著跟上去,就在後麵慢悠悠地走著。
反正現在都已經趕不上晚自習了。
等一會乾脆就直接回家了。
來到路邊,施曉才發現她家的家車開過來了,司機叔叔在車上等了好一會。
施朗幫她把車門打開,冷眼瞧著她,“不上車還在等什麼?等著我說‘快請吧我的公主’嗎?磨磨蹭蹭。”
施曉默不作聲上車,坐到最邊上,她感覺到放在包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施朗關上車門,上了車,跟施曉隔得老遠,兄妹之間好像隔著一條楚河漢界。
趙沫:[怎麼樣了?去醫院看過了嗎?醫生怎麼說?你哥有沒有欺負你?]
施曉拿出手機,看到趙沫給她發來關心她的消息後,有點呆。
她就這麼盯著他的消息看,遲遲都沒有回複的打算。
“看這麼久,還在想著怎麼回複?你用得著這麼小心翼翼?”施朗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也看到了她收到的是誰的消息。
施曉搖搖頭,當作沒有看到他的消息,把手機收回包裡。
“不想讓我看到,我不看就是了,你不第一時間回複人家,你自己也舍得?”施朗臉上多了幾分好奇。
“不回了。”施曉很果斷,語氣雖然落寞,但她非常堅定。
“啊?”施朗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怎麼就不回了?”
“就是不回了。”施曉壓下心裡的心酸,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也說了啊,趙沫這個人其實有很多小毛病的,今天接觸過後,我發現他有很多我不能忍受的缺點。所以我不要再迷戀他了。不行嗎?”
施朗嘖嘖稱奇,“真善變。你看看你自己的表情,還他一堆缺點?你照照鏡子,你連你自己的騙不了,還想騙我?”
“反正我說不再迷戀他,不是騙你的就行了。”施曉也沒指望她哥會馬上就相信她說的。
“隨便你。你對他怎麼樣,關我屁事。”施朗好像真的很無所謂。
施曉聽後轉過去看車窗,車窗上映出她的臉,她看到自己眉目間都是憂愁,‘不開心’三個字寫在臉上。
是啊。
說出違心的話,她看著自己的表情,都騙不了自己。
可是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呢?
都做出決定了,就算再難也要走下去啊。
搖擺不定,才是最不負責任的,自己不開心,身邊的人也不開心。
施曉手腕過敏的事情也就幾個人知道,施曉甚至沒來得及跟譚柔柔說。
譚柔柔晚自習下課後就給施曉發消息問她怎麼回事了。
譚柔柔:[曉曉,你怎麼沒有來上晚自習呀?發生什麼了嗎?你哥也沒有來。]
施曉沒有隱瞞手腕過敏的事情,隻是隱去了是因為她哥而起,這畢竟也不是她哥故意的。
譚柔柔很心疼:[嗚嗚怎麼會這樣啊,那你以後不要再戴那種金屬做的飾品了,你哥居然帶你去醫院看病了?真稀奇。我還以為他隻會幸災樂禍呢。]
施曉:[沒有啦,他挺著急的。不過他態度很差是真的,但是我哥就是這樣啦。我知道他是為我好的。]
譚柔柔:[那你今天……跟趙沫一起逛了?有什麼進展嗎?]
施曉:[沒有什麼進展呀。逛的很開心,不過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所以我決定放棄趙沫啦,不會再在意他了。柔柔,你不會笑話我吧。我竟然會中意趙沫……之類的。]
譚柔柔:[當然不會了!有什麼好笑話的!不過既然你都做出決定了,我就不多說什麼啦。我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學習會讓你快樂的!]
譚柔柔接著又給施曉發了很多沙雕好笑的圖片,施曉看著也確實很開心,笑著笑著眼淚差點就湧出來。
這樣就好啦。
放棄趙沫,不要再執著。
大家都開心。
她再喜歡他,能喜歡多久?在時間長河的衝刷之下,用不來幾年,她也肯定會放下的,還能惦記一輩子不成?
為了轉移注意力,施曉到家之前都在跟譚柔柔聊天。
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施爸爸和施媽媽在家裡等了好久,終於把兒子和女兒等回來了。
一進門,施爸爸和施媽媽就上前查看施曉的手腕,心裡的想法都是對施曉的擔心,還有對施朗的埋怨。
[先前是車禍,這次又是過敏,唉!阿朗就不能有一次不坑曉曉嗎?]
[這傷到的是右手手腕,傷成這樣子,肯定要影響寫字了。]
[還算施朗有點良知,知道帶妹妹去醫院看。]
“疼不疼?”施媽媽心疼地問,“餓了嗎?”
施曉聽到媽媽在心裡擔心她,心裡暖暖的,“不是很疼啦,不餓啦,我都吃過了。”
就算很餓,她現在也沒什麼心情吃東西。
“那今晚早一點休息,好好休息,醫生都怎麼說的?飲食需要注意嗎?我們跟做飯的阿姨說一聲,讓她這幾天也注意一些。”施媽媽又問起其他來。
一直在一旁沉默地施朗主動說道:“這些我都記下來了,我跟你和爸說就行。讓妹妹去休息吧。她看著挺累的。”
施朗這麼說了,施爸爸和施媽媽看過來,也發現施曉狀態看起來確實不太好的樣子,就讓施曉上樓去休息了。
施曉擠出一個笑,就上樓了。
回到房間裡,房門一關上,施曉捂著臉蹲了下來。
篤篤篤——
敲門聲傳來,施朗在外麵說:“喂,把你手機借我一下。我手機剛才摔壞開不了機了。”
施曉打開房門一條細縫,把手機遞了過去。
她手機沒有設置密碼,施朗十分乾脆地打開了施曉的企鵝號,看到了趙沫之後又給施曉發來的幾條消息。
他麵無表情盯著聊天窗口好一會,下定決心:[我是施朗。我現在要把你從我妹的好友列表裡刪了,並且設置再也不接受你的好友申請。]
[希望你不要再纏著她了。]
[彆喜歡她。你們沒結果。對你好,對她好,對大家都好。]
趙沫隻來得及發了一個‘?’,想要問的更清楚的時候,消息已經發出去了,紅色歎號顯示著消息發出失敗,他已經不是施曉的好友。
趙沫難以置信,他拐了幾個彎才加上施曉的好友,看著自己再也發不出去的消息,他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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