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沒有理會係統的暴躁,繼續看著慕容啟。
慕容啟冷笑:“你以為這冷宮之中,是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嗎?你這麼想去冷宮,不如朕成全……”
司瑾眼巴巴看著他,等著他回應。
然而慕容啟說完“成全”兩個字後突然停滯。
“你倒是想得開,連去冷宮都不在意了,”慕容啟垂眸,抬眸時眼中沒有絲毫情緒,隨意坐在椅子上,“不若你給朕彈奏一曲,若是朕高興了,可以免了你去冷宮的懲罰,還可以允你每日早早上床歇息。”
司瑾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當真?”
“君無戲言。”慕容啟輕啟唇口。
“可以!”
司瑾來了勁,瀟灑地掀起鬥篷。
“嘶——”
隻是打開了一條縫,司瑾就瑟瑟發抖地把鬥篷卷了回去,假裝之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裹成團一點點挪到琴架後。
慕容啟皺眉:“朕記得愛妃之前沒有這麼怕冷。”
“也許是最近凍的吧。”司瑾揉了揉鼻子,捏著鼻子輕輕打了個噴嚏。
這個身體比司瑾想象中更畏寒。
這時候的不像後世有空調暖氣,可也有暖爐暖室,溫度雖然低,卻也沒有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更何況屋裡還放了炭盆。
司瑾看了看裹成球的自己,又看了看正常的其餘三人,頓時覺得心有不甘。
第一次穿成小太監已經夠慘了,好不容易開啟第二周目,穿成了正常的男人,又是這樣病弱的身體,動不動生病就算了,生著病竟然還有體寒的後遺症,真是防不勝防!
好不容易挪到了琴架後麵,司瑾顫巍巍把手探出來,顫抖的幅度跟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似的。
慕容啟皺著眉把腳下的炭盆往司瑾所在的方向踢了踢。
麵對司瑾疑惑的眼神,慕容啟沒好氣道:“怕你在朕麵前凍死,臟了朕的眼睛。”
司瑾不說話,隻是笑著看他。
第一次穿越,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他總以為慕容啟是一個從骨子裡冷到全身的人,因為冷漠無情,所以可以笑看彆人痛苦。
直到之前在火中發生那件事。
即便慕容啟毫不猶豫拿起了弓箭,可他看清了慕容啟所說的話。
“對不起。”
哪怕再冷漠的人,內心深處也會有一絲柔軟,權看你究竟能不能發現。
“陛下可曾有想念的人?”
慕容啟麵容淡漠:“不曾。”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司瑾微笑著,手撫在琴弦上,輕輕地、緩緩地調著音,試著音。
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是原主,不是他,哪怕他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對於如何彈好琴也是一知半解,更不用說彈出具有古典特色的琴音。
慕容啟無法發現眼前的人跟之前有多少不同,之前的他哪怕經常來紅妃這裡,也總是一個人坐在一旁看書,至於紅妃在做什麼,他完全不想了解。
紅妃的寵,在於他的“懂事”,不戳穿、不宣揚、不外露,隻當這寵是真的恩寵。
眼下坐在琴架後的人跟之前似乎有一些不同。
這是慕容啟今日唯一的想法。
但也僅僅隻是一絲不同而已。
麵對毫不在意的人,誰又能發現那人每天的變化?
“今天給陛下彈一首歡快的曲子吧。”司瑾好不容易摸清了麵前琴弦的音調,從腦海深處調出了一首在現代耳熟能詳的曲子,從慢吞吞彈奏,到逐漸加快節奏。
曲子很簡單,就算彈上好幾遍,也不費什麼工夫。
司瑾一共彈了五遍,知道熟練為止,這才放下手。
“陛下覺得如何?”
“這首曲子叫什麼?”慕容啟很少聽到這樣的曲調,忍不住好奇。
司瑾神情嚴肅:“兩隻老虎。”
“哦?”慕容啟挑眉。
“這是一首童謠,”司瑾說著,又開始撫琴彈奏,隻是這次加上了歌詞,一邊唱一邊彈,“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這就是愛妃所說的歡快的曲子?還真是歡快!”慕容啟嘲諷道。
司瑾:???
等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