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心裡有人(1 / 2)

“皇上可安好?”

陸修然剛到丞相府,章丞相便迎了上來。

陸修然此時的情緒複雜,麵對章丞相的疑惑,隻是緩緩點了頭:“皇上無事。”

“無事便好,”章丞相放心了些,臉色恢複平靜,轉頭喊道,“來人,更衣,本相要親自去麵見皇上。”

陸修然忙伸手將人攔住:“嶽父,今日恐怕不便,不如明日再去?”

章丞相回頭:“為何不便?”

陸修然本不想直白將事情和盤托出,隻是他很清楚章丞相的脾性,即便他不說,章丞相也會找人細細詢問,隻是旁人知曉的事還不如他,到時候還是得問到他的頭上。

“嶽父,眼下皇上恐怕還未曾回宮,”陸修然直接了當,“先前刺客暗殺,司大人受了驚,皇上一路護著司大人回府去了,如今怕是還未回宮。”

章丞相皺眉:“荒唐!哪有皇上送臣子回府的道理?!”

陸修然咳嗽一聲,湊到章丞相身旁,低聲說話:“皇上似乎看中了司大人。”

章丞相大吃一驚,手指微顫:“他他他他……皇上……司……”

陸修然歎了一聲,他就是知道章丞相可能會有這般反應,才不好說出,偏偏他剛來彙報此事,章丞相便收拾要入宮,此事勢必瞞不了多久。

他這麼想著,伸手拍著章丞相的背脊,希望能多少安撫些。

好一會兒,章丞相終於緩過來,側過頭詢問:“你說的可是新科狀元司瑾?”

陸修然點頭:“正是。”

章丞相皺眉:“這個司瑾……先前你我都認為他跟曾經的那位紅妃有些相像,可皇上卻說半點不像,從未對他表現出絲毫興趣,如今怎麼又鬨出這事?”

陸修然搖頭:“之前司大人被定為新科狀元,小婿確實與皇上確認過,皇上並未對他另眼相待,今日之事,便是小婿,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如果不是之前早早跟慕容啟提過司瑾的事,此時陸修然還不會那麼驚訝,畢竟以皇上的身份,再以他對紅妃的感情,如今紅妃去世已經足足十二年,若是皇上一定要找一個替代品,莫是文武百官,便是天下至情至性之人,也無話可說。

可明明之前便提起過這事,慕容啟也已經否認了是因為相貌欽點狀元,如今這一鬨,他心裡的疑惑不比章丞相少。

“司瑾若隻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偏偏他是新科狀元,”章丞相皺眉搖頭,“司瑾其人,先前我與他聊過幾句,雖年輕,卻頗有才氣,隻是為人終究是小氣了些,即便為一甲狀元,以後如何還未可知,可即便如此,他也是新科狀元,若是被皇上強拉入宮,也不知他心中有何想法。”

章丞相的思慮陸修然很清楚,且無人比他更清楚。

當初他被帶進宮時,僅僅隻有舉人頭銜,卻已經覺得生無所依,若不是之後偶遇紅妃出了宮,當初的他或許會選擇一死了之。

男兒誌在天下,他費儘辛苦從杭州來到京城,便是為了高中,為民請命,行天下之事,憂百姓之憂,如此,才能對得起他寒窗苦讀十餘年。

入了宮,成為皇上的妃子,雖說可以衣食無憂,卻終究被困於一方天地,終身無用武之地。

他是如此,司瑾恐怕也是如何。

更何況當初他辛勤苦讀,不過是一甲探花,而司瑾卻是一甲狀元,苦讀十餘年,才有這狀元之位,卻一朝被剝奪,其中之痛,無異於因冤屈被奪官回鄉。

若是皇上當真勉強他入宮為妃,恐怕這宮中又會無法安寧,也不知會鬨出什麼事來。

嶽婿兩人同樣感慨,心中情緒不一。

陸修然是感同身受。

章丞相則是為了國家大事操心。

這些年,朝中已經漸漸有聲音,希望皇上能過繼子嗣,綿延皇室大統。

司瑾的事一旦鬨開,少不得會掀起一陣風波。

皇上的脾性滿朝文武皆知,他決定的事誰都無法改變。

否則當初也不會有章丞相屢跪屢暈,屢暈屢跪的“趣聞”傳開。

章丞相深知慕容啟的脾氣,此時隻能長歎一聲,暗暗希望司瑾能堅持住,好好與皇上相處,否則一個不好,皇上雷霆大怒,滿朝文武都得遭殃。

而此時,被操碎了心的司瑾正舒舒服服坐在院子裡,看著慕容啟帶來的侍衛將整個屋子裡的東西全清了個乾淨。

“筆墨紙硯……沒必要吧……”司瑾小聲說道。

他之前之所以把原主的衣服拿出來,主要是不習慣穿彆人穿過的衣服,想著既然原主已經死了,索性把這些衣服燒給他,也算是把衣服還給原主。

可誰能想到慕容啟會突然出現。

更沒想到慕容啟說到做到,竟然真的把屋子裡的東西全部清空。

司瑾坐在唯二的兩把椅子上,看向慕容啟。

慕容啟微笑:“愛卿可是朕欽點的新科狀元,筆墨紙硯更是不能委屈了愛卿。”

司瑾無奈,又指著剛剛被搬出去的大盆,遲疑道:“那是浴盆……”

慕容啟繼續微笑:“愛卿怎麼能用這麼小的盆沐浴?”

司瑾:算了,浴盆換了就換了,他確實不太習慣用彆人用過的盆洗澡。

就在這時,侍衛們又扛了一堆木塊出來。

司瑾:“那是床啊……”

慕容啟嚴肅道:“愛卿怎麼能用這麼小的床睡覺?”

司瑾突然覺得心有點累,他現在就是很後悔,後悔一開始就不應該把慕容啟放進來。

不,他就不應該鬆口答應讓慕容啟送自己回來!

不過眼睜睜看著原主的床也被搬走之後,司瑾還是鬆了口氣,不是因為不喜歡那張床,而是那張床是這座院子裡最大的物件,連床都搬走了,之後也不會有什麼讓他再驚訝的東西被搬走。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

當他看到對麵的牆被砸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慕容啟的變態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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