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真的知錯了,真的真的真的知錯了。”司瑾亦步亦趨跟在慕容啟身後,自知理虧,隻能一次次道歉。
慕容啟板著臉走在前頭,似乎沒有聽到司瑾的聲音。
太監宮女們平時就不敢離的太近,這會兒慕容啟明顯臉色不好,他們更不敢湊近,隻能遠遠跟著,保持著隨叫隨到,卻不會打擾兩人的距離。
司瑾跟了一會兒,見慕容啟依然自顧自悶著頭往前走,索性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著慕容啟的背影。
慕容啟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發現耳邊的聲音突然消失,下意識停下步伐回頭,卻發現司瑾離他已經有好些距離。
兩人對視一眼。
慕容啟的眼中依然帶著不滿,司瑾卻笑著主動走過去,伸手抓著他的手,十指緊扣:“不氣了,好不好?”
慕容啟冷哼一聲:“若是我不回頭,你是不是打算永遠留在原地?”
司瑾聽出他話語中的意思,連忙搖頭:“那怎麼能呢,臣怎麼忍心呢?肯定不能留下陛下一個人。”
慕容啟冷眼看他:“這些日子你倒是混的不錯。”
司瑾點頭:“是是是,臣隻顧著事業,忘記了家庭,確實是臣的不是,臣一定好好檢討,下次絕不再犯。”
慕容啟拽著司瑾往前頭,兩人的雙手藏在寬大的袖袍中,在外竟是絲毫看不到袖袍中的情況。
司瑾低頭,看著橫在兩人之間的袖袍,曲起手指在慕容啟掌心處輕輕撓了撓。
結果他的手就徹底落入了慕容啟的掌心當中。
“安分點。”慕容啟低聲警告。
“怎麼就不安分了?”司瑾嘟囔了一句,轉過身微笑著看著慕容啟此時的模樣,“要不要發誓?若是再犯,就罰我……”
“閉嘴。”慕容啟嗬斥了一聲,拉著他往另一處走去。
“不舍得罰嗎?”司瑾輕笑著拆穿慕容啟心裡的想法。
慕容啟抿著唇,也不說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很清楚,有些話說不說都一樣,若是司瑾真要離開,便是他說一千遍一萬遍,都無法改變。
若是他當真不願離開,便是一句話不說,也會一直留下。
慕容啟沒有說出自己心裡的警惕,他總覺得司瑾這些日子費心費力留下那些手稿,教會那些大臣們完全理解那些知識,或許就是為了未來某一天的離開做鋪墊。
這樣的問題,他心裡有許多,想問不敢問。
與其問出後雙方都尷尬,不如將所有的心思藏在心底,假裝未來會如他想的那般順利發展。
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朕派人找了幾匹駿馬,已經讓人□□好了,可要去看看?”
“去去去!”司瑾立即點頭答應,心裡莫名有些興奮。
他雖然不太會騎馬,可作為一個男人,對於馬的愛好就跟車差不多,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原因。
皇家有專門的馬場,專供皇室之人騎馬逗樂。
許是先前慕容啟就特意吩咐過,兩人到的時候馬場的人立即將兩人引到馬廄,馬廄中大約有五六匹駿馬,每一匹都十分高大,看上去異常精神,果真如慕容啟所說的,都是好馬。
司瑾對馬的好壞沒有研究,一路走過去,目光下意識落在其中一匹耳朵上有雜毛的馬匹上。
這匹馬通體顯棗紅色,渾身的毛色柔潤亮麗,身形高大,唯有耳朵尖帶著一絲白色,意外露出了幾分萌感。
為了避免傷到宮裡的主子,這裡的馬都被小心□□好,至少司瑾一路看下來,所有的馬眼神都很溫順。
唯有司瑾看中的這匹,眼神中似乎帶著幾分睥睨。
麵對突然過來的陌生人,這匹馬稍微躲了躲,隻是被馬夫拉著,沒法動彈,隻能委委屈屈站在原地,看著司瑾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滿意。
他微微一笑,抬手落在馬脖子下方,輕輕揉了兩下,沒想到這匹馬竟然主動蹭到了他的手心上,仿佛原先眼神中的睥睨隻是司瑾的錯覺。
一直牽著馬的馬夫眼裡也帶了笑,同時鬆了口氣:“司大人,它這是喜歡您呢。”
“嗯。”司瑾點頭,手掌從馬脖子下方緩緩到馬脖子上方,一次次捋毛。
馬的眼神愈發溫順,看著司瑾的眼神中也帶了幾分親切感。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司瑾身旁。
原本溫順的馬似乎受了驚,微微抬起前腿,晃了晃身體,直到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之後,才逐漸安靜,衝著慕容啟喊了一聲。
“噅——”
司瑾笑著回頭:“陛下與這匹馬似乎很熟的樣子?”
慕容啟眼底的情緒溫和,淡定點頭:“朕慣常喜歡騎這匹馬,沒想到愛卿一挑就挑中了這一匹,許是心有靈犀?”
司瑾失笑,故意道:“這可不是心有靈犀。”
慕容啟眼裡帶了幾分疑惑。
司瑾伸手攬住馬脖子:“臣就是覺得這匹馬跟陛下很像,所以才挑中它的,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是司瑾對著馬說的。
這匹馬似乎是被司瑾捋順了毛,聽到這話十分配合地叫了一聲,叫完後又在司瑾臉上蹭了蹭,露出一副滿足又高興的模樣。
馬夫侍立在一旁,全程看到了司瑾與馬的對話,露出表情也不是,不露出表情也不是,隻好低著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慕容啟皺著眉伸出手去,手指落在馬鼻子上:“就它?哪裡像?”
這匹馬確實跟慕容啟熟識,感覺到鼻子上多了一隻手,又看著麵前的慕容啟,拱著腦袋蹭到慕容啟下巴處。
“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