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宮裡穿紅衣的人似乎多了不少?”司瑾四下望去,即便隻是一眼,也能看到好幾個身著紅衣的宮女。
容國成立時間不長,幾任皇帝對後宮的管理都不甚嚴格,到了慕容啟這一任,後宮空虛閒散,一些瑣事更加隨意。
後宮對於宮女的服裝要求不是很嚴格,可以穿宮裡發放的衣服,也可以叫人去宮外采購布料或者成衣。
隻是紅色作為正色,敢穿紅衣的寥寥可數,平時就算見了,也沒人會說什麼。
可這兩天司瑾卻不止一次看到宮女穿著紅衣,且不止一個,這樣的比例不太正常。
慕容啟這些年都很少關心後宮的事,司瑾回來之後,他更加無心關注,也沒有派人盯著。
因此直到司瑾提起,他才看向周圍,果真看到了好幾個穿著紅衣的身影。
他皺起眉頭,轉頭看著身在他身後的太監:“去查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太監似乎並不是完全不知道消息,聽到慕容啟的話直接跪下,顫顫巍巍道:“皇上,這些紅衣似乎都是從冷宮中傳出來的,說是……是在如意的房中發現。”
慕容啟皺眉,正要說話,卻被司瑾按下。
他看向小太監:“去查一下吧,看這些天有什麼人進出冷宮,查一下究竟是什麼人將紅衣送進宮來的。”
小太監悄悄抬頭,看了眼慕容啟。
慕容啟點頭,特意強調:“以後司大人的命令便是朕的命令。”
“是,皇上,奴才遵命。”
小太監說完話,立刻起身去叮囑這事。
容國皇宮的大小堪比司瑾記憶中的紫禁城,要徒步走遍這個皇宮,須得花上一兩個時辰,再加上這時候又沒有監控,就這樣憑空去查,等到查出事情真相不知道要幾時。
索性慕容啟和司瑾也並不是一定要查清事情真相。
這件事背後究竟是誰在搞鬼,隻需稍加猜測便能清晰知曉真相。
這次入宮的諸位王爺中,除了兩位是慕容啟的叔叔,其餘都是他的兄弟。
那兩位叔叔輩的王爺,從頭到尾就沒有參與過什麼,這次應當也不會參與其中。
而在這許多兄弟中,拍在慕容啟前麵剩下的四位,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經經曆過慕容啟的一次暴怒,收了一份“殘疾”大禮,他們知道慕容啟的性格,便是要動手,也是一擊必殺,而不是像如今這樣伸手試探。
這樣一來,可疑的便隻剩下拍在慕容啟下的老七老八。
老八慕容昔這些日子一直在到處跑,想要爭奪太子之位,這時候動手惹事,不符合他的利益。
這麼算下來,就隻剩下老七慕容離了。
兩人都能猜到這個答案,對視笑了笑,也不在意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查出真相。
畢竟慕容啟作為九五之尊,即便是對王爺下手,隻要不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那就是一句話的事,理由證據之類的,有沒有拿到手都無所謂。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們慕容家是不是有什麼謀反的遺傳基因,明知道機會渺茫,一個個還都跟不要命似的往前衝?”司瑾好奇問道。
他是真的很詫異這個問題。
原著中也就算了,按照原著所寫,慕容啟確實是一個昏君暴君,被群起而攻之也很正常。
可是從這個世界來看,這些年慕容啟的所作所為即便不能算是千古一遇的明君,也可以算是一位好皇帝,至少在慕容啟底下的那些官員們,為官處事個個都膽戰心驚,沒有一個敢貪汙,朝廷撥下去的錢款,每一分都老老實實用在了百姓身上。
百姓安居樂業,漁樵耕讀各行其道,基本都能將自己的日子過好。
縱觀四海,也無大災大難導致百姓名不聊生、屍橫遍野。
算是太平盛世。
可偏偏在這樣的時候,還有王爺放著好日子不過,偏要謀反,這就有人令人摸不著頭腦了。
慕容啟不在意司瑾的調侃,反而笑道:“說實話,如果我不是皇帝,這個位子我倒是也想搶搶看。”
司瑾轉過身看他,略一挑眉:“奇怪,同樣的事,放在忠王廉王身上,我覺得匪夷所思,可放在你身上,我卻覺得並不奇怪,而且若是陛下來搶這個位子,十有**能搶到。”
“對朕如此信賴?”慕容啟眸中帶笑。
“嗯,理所應當。”司瑾點頭。
說完這句,他自顧自往前走去。
心裡閃過的念頭與他跟慕容啟對話的內容幾乎一致。
忠王究竟哪裡來的信心,認為在這太平盛世下,能夠從慕容啟手裡搶到皇位?
隻是借早已離開的紅妃挑撥慕容啟跟他的關係?
還是……彆的什麼?
慕容啟走到司瑾身旁,握住他的手,隨口說道:“容國開國至今,不過三任皇帝,這個位子本就是從前朝皇室手裡搶過來的,皇爺爺骨子裡是個好戰的性子,恐怕慕容家骨血裡也有相似的衝動吧。”
“這麼說倒是有點道理,”司瑾笑道,“都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未來究竟如何,誰也說不準,慕容氏如此,前朝皇室同樣如此。”